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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又被蹭丢,断弦似的凄咽一声,目光涣散,雪白的臂无力垂落在乌黑的马腹旁。

他看着要从马背滑落,秦深眼疾手快地捞住,圈抱在身前。

叶阳辞向后仰头,枕在秦深肩上,眼角泪水不受控地流,被风吹起的泪珠砸在秦深脸颊。秦深要被砸晕了,叼住他的脖颈用力,终于口贲薄而出。

望云骓跑出了一身白色泡沫似的薄汗,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咸味儿,逐渐减速,在一条溪流边溜溜达达。

溪流两岸没有积雪,半枯的草仍存着几分绿意。

马蹄踏进溪流,向着上流又走了一段,才在氤氲的白雾中彻底停下来。秦深感受到地热之气,探身望了望雾气弥漫的前方。

“前面有一口深井似的野汤泉,看这喷过来的热气,怕是掉进去就会被煮熟。难怪流出来的溪水由热到冷,两岸也冻不住雪。”

叶阳辞回魂似的吸气,沙哑地道:“那不要往前走了,这里的温度刚好。我下去洗洗。”

秦深把脱下的衣袍丢在枯草地,抱着他翻身下马,直接躺在了足踝深的溪水里。

水温很舒服。叶阳辞一手揽着秦深的脖颈,懒洋洋地伸展四肢,一手扌无扌莫对方胸带下的断骨处。

“无碍,不疼。”秦深扌柔摩他的腰月退,溪水中的皮肤光滑如脂玉。

叶阳辞闭着眼,低声笑:“真不疼吗?怕不是色迷心窍,把疼给糊住了。”

秦深也笑:“糊就糊住了吧,反正做的时候顾不上疼。”

叶阳辞抬头,枕着秦深的肩窝。他的长发随溪水流淌,绸缎般漂散在秦深身上,从高处望下去,如开墨莲。

情谷欠的狂潮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满足后的松弛与温存。人生中能有几个,如眼下这般死而无憾的时刻?秦深心想,无论几个,都因阿辞在他身边。

他转头,温柔地吻了吻叶阳辞。

叶阳辞睁开眼,远眺夜空。

雪霁云散,月朗星稀,明日应是个严冬里难得的大晴天。

望云骓在他们下游处的浅水里打滚,水花四溅,继而跪趴在溪里,专心地舔着岸边凝结的石盐。它夜奔百里,终于能吃上一口盐了,多不容易。

彻夜未归的主帅与总督大人,在拂晓时分方才回到了刀牙城。

两人衣袍上尽是湿后风干的皱褶,共骑直入衙门大院,并不避讳众将的目光。

赵夜庭看他们若无其事的模样,双眉越皱越紧,继而霍然一松,叹口气默念,天要下雨弟要嫁人。

姜阔与白蒙更是司空见惯,当即去张罗两位主子的饮食。

余魂张嘴要蹦出什么惊天之语,被狄花荡一把捂住,拽到廊柱后面,唧唧咕咕地说起私房话。应淮山不明所以地去牵马,他很眼馋望云骓,经常与亲兵抢活儿,趁刷马之际能多摸几下。

郭四象可就没这么淡定了。从叶阳辞披散的长发,看到随意扎住的束腰;从颈侧微露的红印,看到慵懒餍足的身态。这未经人事的可怜小伙儿整个神情都是绽裂的,杵在旗杆下成了一块僵立的石像。

秦深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他就簌簌地掉渣。

“黑龙旗降旗一夜,该与朝阳同升了,”秦深说,“小郭这是想要亲手升旗吗?”

郭四象梦呓般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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