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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当祝好言罢,眼前缓现青光,不过几息,逐渐形成模糊的人廓,起先是男子宽阔匀称的肩,紧接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地案前。
祝好尚未开腔,来人起首道:“玉露团不是你偷嘴的?却称我为鬼物?”
宋携青说这话时,将淮仙录翻至绘着王八的那页,他的指尖停顿在被她圈起的“宋琅”二字上。
祝好有些心虚,她起身,两手压在淮仙录的一角,试图将其往回抽,她揶揄道:“玉露团是我吃得不错,可话又说回来,难不成摇椅上坐的也是我呀?”
前日一早,她昏头昏脑地醒来,只觉小腹饿得凹陷,她沿路摸到灶间,一眼锁定妙理新做的玉露团,她两口解决一个,待肚子温饱,祝好趁着未散的困倦折返住屋睡回笼觉,她本想醒盹儿知会妙理,却将此事给忘了……加之玉沙来访,祝好彻底将此事抛之脑后。
宋携青不答,只略松手下的力道,动作间,他的指尖无意划过祝好裸露的一截皓腕,待祝好将淮仙录从他手中抽回,宋携青方道:“有闲工夫看这些残编断简,不若读些正经史籍。”
“我打小不喜读书,再说了,论女子如何青灯黄卷,却不许考取功名立业建功,惟独男子不受性别所缚,我学得又慢,何苦折磨自己?我虽不大通阅书墨,却极擅绣艺,此技十之八九的小娘子虽然都会,可是,我有自己的衣铺,且常得人称誉,旁的小娘子或可成才女流芳,而我作‘绣才’,何不为另一桩美名?”
小娘子双眼扑闪,明摆着等人称赞,宋携青自知她所说的‘绣才’是何意,他稍作思忖,挤出两字:“不错。”
祝好料想宋携青不过随口一应,实则压根未深究她此言。
祝好将淮仙录内页的墨汁拭干,她神情平平道:“你近日倘若不走了,我干脆拾掇一间房与你留居,如此,你也不必似鬼魅一般唬着妙理,她年纪小,胆儿更小,左右此宅本就是你所赠,若教你无处栖身,倒显得我鸠占鹊巢。”
宋携青扫她一眼,“你见过谁家夫妇和离还同居?”
哦,她的确以“和离”之由搪塞方絮因与几位熟识,祝好不以为意,“和离难道就不能复婚?”
宋携青不置可否。
祝好倏然显得有些踟躇,又有些手慌脚乱,一会儿归置案上的布匹,一会儿埋头顺着针线,一会儿拾起淮仙录翻阅……
宋携青侧目,布匹是越整越乱的,针线是理到缠结的,书册是拿反的。
他指揉眉峰,“何事?”
祝好僵着笑貌,忐忑唤声:“仙君。”
她突然的毕恭毕敬使得宋携青稍感不适,他回想去岁第一次见得祝好的模样,彼时的祝好亦是如此,对他恭而敬之,眼里甚至存有一丝惧色,从何时开始的?祝好对他的怵意已消散,“仙君”之称更是许久未唤,平素多是对他直呼其名,将才甚或以“鬼”称之……
哦,还在他的名上画王八。
宋携青:“下回有何事,直言便可。”
祝好这才小声将柳如棠所托之事大体相告,以及,她要的三千两巨额。
言尽,祝好遂见宋携青饶有意兴地望着她,他未推拒也未答允,只淡淡道:“先不论你是否将本君作钱庄之用,请自家夫君逛青楼,赎妓子,你倒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
是日,陆珏酣睡至日上三竿仍未见起,他在宽敞的拔步床上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入睡,两道私语却自门外钻入两耳。
“嗐呀,小五你说,要不要将此事立即禀告小主?哎,小主尚在休憩,脾性又不大好,要是……要是咱俩时下叫门,八成得受骂。”
“可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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