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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景,亦在情理之中,老者行动不便,难以仓促离家,天真烂漫尚待长成的稚子自当是撤离的首要之选。
马鞍上虽铺着厚软的褥垫,连日的奔波仍将祝好的腿侧磨得泛红起肿,眼下既已入城,她所幸翻身下马,信步在城中街市,权当是稍作歇息了,若遇着食肆,便先填填肚,再出城往南寻阿吟。
瀛军驻扎在城外三十里,与诸部小国仅一江之隔,名曰花江,水声淙淙,两岸相望。
未几,祝好见一汤饼铺尚还开张,倒也不挑,在外间坐下,朝内要了份羊肉汤饼,只听里头有人粗着嗓子应了。
小铺清冷,桌椅却洁净无尘,不多时,步履声渐近了,祝好抬眼一觑,恰巧一只圆底胖身的大碗落在桌前,热气蒸腾间,羊肉的浓香混着骨汤窜入鼻息,直往胃里钻。
掌柜的是位年逾半百的老媪,她一见来客是个年轻姑娘,且是个好容貌,不免惊异道:“姑娘怎的还留在城中?”
祝好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如实道:“我并非霞阳人。”
掌柜的一听,脸色顿变,忙拉过祝好的手在一侧坐下,苦口婆心地道:“姑娘怎在这程子来霞阳?不知外头要打仗了吗?城里的男人自请从军,略通医理包扎的女子也尽去营中打下手哩,稚子也都送走避祸去了……如今这城里,只剩咱们这般年岁已高,了无牵挂的……”
“你年纪轻轻,可曾许人家了?刀剑无眼啊,若是外乡人,且听老媪一句劝,打紧回家去……”
祝好挑起汤饼一尝,果真是好味,“掌柜,我亦可在营中搭帮,包扎上药、看顾伤者,我做得来。”
“瞧你便知是深闺里娇养着的姑娘,瞎凑热闹!”
祝好心知老媪亦是一片好意,便软声编了个谎:“实不相瞒,我的未婚夫婿是浦水文将军帐下的小卒,我心中牵挂,故而想着……”
言尽于此,掌柜的还有什么不明白?见姑娘不远千里只为追夫,知是劝不回了,只得叹着气起身,“姑娘,汤面不必付银了,如今留在霞阳的哪还图什么银子金子……有人来,便送与人家暖暖身,为活着的将士积积福报……”
掌柜的说罢,摇着头往里间去了,身后的小姑娘却将她唤住,手里硬生生教她塞了汤面钱,“阿婆若以为此战必败,视金银如粪土可是错了,阿婆,我们会赢的,将士们也会凯旋,你如今只当是挣钱为自家儿孙凑束脩便是。”
老媪正讶异眼前的姑娘怎知家里有孩儿,忽而瞥见悬在自己腰间的虎头刺绣,针线映着天光,上头显出几道牙印来,她心中一暖,拂开眼角的笑纹。
……
花江之所以称之为花江,是因江中水流轻缓,四季皆绽水花,这时节,江面上浮动的正是杨花,此花多生于无波静水,是以江心花开寥寥,只在几近凝滞的静水处探出几朵,为寂寥的江色平添一抹清韵。
明月露角,星辉明灭。
营栅之外,守军人马两时辰一替,正值换防之际,忽见远处驰来一骑,待行近了,竟是个面如清玉,云鬓花颜的年轻女子。
一众守卫怔神片刻,横刀在前,厉声道:“来者速……”
“祝好,寻云葳将军。”
短短七字,教营栅外的一众面面相觑,一人率先回神,疾步入内通报,另一较为年轻的守卫则上前引着祝好入内,言辞间甚是恭谨,“在下张飒,霞阳人士,自愿追随云葳将军保家卫国、防守霞阳……”
他年纪尚青,看似未及弱冠,言语间已赧然垂首,似是察觉言之琐碎又不着调,忙着找补道:“将军的幕府在最前头,将军抵军霞阳便同咱们吩咐了,若是祝姑娘前来,万不必阻拦,方才我等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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