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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见到他时,他已年二十余六,孑然一身,未有成婚。

寻日里只做素衣青袍的打扮,算是半条腿入了玄门清修的散客。

愼县是落座在江淮之西的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乡野侨县,算是勉强占了建康屏障的边角方席,便也担了几分守淮的名义,依附在地方士族之下,享受着新周朝廷授予的那点优待。同汝阴嘉平几处相比,这座穷乡僻壤并未涌入多少从旧西周流亡而来的北民,却也因此相对安逸些。

刘父当年,也是看中了这点,才选择留在此处定居,没再继续南行。

愼县山地险阻,水网繁乱,所以居住与耕地十分受限,村与村之间,有时隔了弯弯绕绕的数十里,由此也导致了它的民口难衍。

在愼县的南渡流民,基本聚集在县城里,靠着手艺或一身力气维生。毕竟没得田地可耕,好比刘父,正是凭着一手祖传的面食技艺,混迹在县城市集,从巴掌大的面摊到如今也能赁下个巴掌大的门店。

也有另一种,寻着门路攀附上大族门庭,混个僮客部曲的身份,得些营生度日。

愼县虽则偏远人稀,但终归是汝阴身侧,自是少不了门阀贵族的足枝脉络,什么吴家孙家,周氏虞氏,近乎半数以上的县民都算不得完全自由身,拥有自家耕地田产的,不是江南清贵,便是北方豪族。

即便乡野小县,贫富两极,却不妨碍崇文尚玄的风气盛行。

城里的钱庄没两座,学堂私塾倒是不少。除了县里的公办学塾,各家兴办的讲肆如雨后春笋,一茬接着一茬,或是季度,或是年度,还会根据延请的先生师长而灵活开学设课。

刘寅初所任教的水竹堂便是如此。

水竹堂原是愼县虞氏门下的私塾,只为其自家子弟兴办的家学讲肆。后来因佛道玄学愈加盛行,且通晓经学的师长多为隐士高人,虞氏为着水竹堂能延请到更多的周流名士,便开放了学塾,并同孙周几家联合,交换彼此的讲学先生。

刘寅初算不得名流雅士,也非淮阴一带

声名远扬的集大成者,他之所以能得任讲学先生一职,是托了他师父的福。

说起他那师父,姓名未可知,生年未可知,世人识之,皆称其无面道人。

无面道人精通奇门玄术,佛道双修,是江南淮地久负盛传的世外高人,来无影去无踪,有说其入境成仙的,也有传其半佛半魔唯差一念的。

就连刘寅初都摸不准他师父是个什么修为身份,但来无影去无踪的确不假。

可就是这么个踪迹不可觅的无面道人,将刘寅初自小收入座下为徒的事,却有意无意地散播得满城风雨,从江左到江右,自江南往江淮,凡是晓得他无面道人的,便晓得他近些年收了个天赋颇高,但身骨极弱的小弟子。

刘寅初是虚及八岁时被无面道人收入师门的。

一日晨起,骤雨初歇,年少的寅初便在继母余氏的催促下进山采笋子,谁知笋子没采几颗,竟叫他挖了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道人。

那人脸色青灰发黑,紧闭双目,浑身冰冷僵硬得好似玄铁,寅初从湿腐厚重的落叶堆里将他挖出来时,道人结跏趺坐、手指捻诀的姿势已不知保持了多久,以至身上的那件道袍被淤泥雨水浸泡得瞧不出原色。

唯有落在一侧似是面具的物件儿却是半点尘秽污浊都没染上。

约莫是年纪小,抑或是生性纯然,刘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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