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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日落入夜,洛情也没挪动离开。
十三返回时,他兀自倚着古松凸起的虬枝巨根,那身影黯然寂寥,像极了负伤的孤雁,抵达不了梦中的南国。
“你…伤得可重?寅初说,你曾提醒过他恶草之事,还教他辨识……抱歉,先前是狐误会你了。”
心怀愧疚是真的,只是这道歉听上去,尴尬有余而诚意不足。
老实说,十三不知该拿洛情怎么办,他的出现是始料未及的。她识海中的碎片不足以让她对这位从天而降的师弟心无芥蒂地亲近。只是同他相处时,她能觉察得出那份
曾经存在过的熟悉感。
再者说,且不提他这副具有欺骗性的艳绝皮囊,单就一双盛着月辉的眼眸每每看向她时,洋溢着宛如赤子般热忱,那神情,她只从幼崽的脸上见到过……幼崽们在憧憬着某物时,便是这般,任谁都难以拒绝。
所以,若非是寅初出事,叫她误会了洛情,她本可以最大限度地纵着他。
她先前也的确如此,一些无伤大雅之事,她从不会同他计较,可若是涉及寅初,她便没什么大局观了,也不会去想平等爱众生那套禅语,而是半毫不遮掩她的偏心肠,无条件护犊子。
这也是她今日才明白的心境。
但,该道的歉也不可缺。
十三见洛情没理她,晓得是被伤狠了,不由心虚地轻咳,将语气缓了再缓。
“狐不晓得真隐山也会长出恶草,诚然,是狐见识短浅,只晓得那草多出自仙魔两域,未知人界也有着此等异端……狐已确认过,此地的云苓与恶草混生,确是难以分辨,说到底,此事是狐的疏忽……一时冲动,未能思虑周详,伤了你,实在惭愧……”
洛情仍然未作回应,他垂着头,将蜷缩的身子隐在月光洒落而成的阴影中,叫十三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等得有些难安,索性踱上几步,来到他面前,放出‘豪言壮语’:“终归是狐对不住你,要么,狐让你打回来,随便你打到解气,绝不还手,可行?”
这话听着傻气,倒也有些用处,至少对方终于开口了。
“师姐……”一声轻唤,三分软糯,四分委屈,还剩几分并着哽咽吞了回去。
洛情终于抬起头来,出乎意料地,脸上的神情不是愤恨、怨怼,也不是泫然欲泣,而是漾着嫣然浅笑,只见他缓缓伸出手臂,那欲拒还迎的姿态,既像是在同她讨一份安抚,又像是期待她能接受他的相拥。
几缕萤火游弋,倒映在洛情澄澈的眼眸中,恍若银河倾泻,碎乱星子洒入波光粼粼的川海,说不出的神秘魅惑。
十三一整个狐毛立正,尚未露出的尾巴僵直得像根雀翎掸子,她下意识将手臂横在身前,竖起防备,“做什么?”
洛情却转而抚向心口,两瓣唇稍稍一碰,抿起个我见犹怜的弧度,“好疼啊,疼得起不了身,师姐不替阿情瞧瞧吗?”
说不上是轻佻还是矫作,十三忍不住额角冒青筋。
十三:“……”不如打死他算了。
心里虽这般想,到底还是走上前,替他查探伤势。
洛情更像是有恃无恐,任凭前襟被扯开,露出如玉的胸膛,和骇人的瘀痕。
这么脆的?
十三眉头一皱,似乎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自己将他伤得这般重,瘀伤处显然已经青紫发黑,她明明只是……约莫是气昏了头,失了分寸。
先前还冷邦邦的杂毛狐狸,此时脸上不免浮起一抹愧色,心底的歉意也重重添了几笔。她从须弥锦囊里掏出上好的伤药,俯下身来,替这瓷娃儿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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