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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斩首示众……萧子舒不辨军情调令的真伪,擅离职守,以致作战计划失败,现已被收押监禁,等候发落……
“证据确凿?!”定孤尘挣扎起身,看着屈膝跪在榻前的沈阔,发出不知向谁的质问,“什么证据?如何得的证据?他是何人你不清楚?若他是内鬼,雁云城早便是西凉所有,他何故同我父亲驰骋疆场十余年,马革裹尸尚不能还,如今竟将白变黑,这般赶尽杀绝得利的究竟是谁?那才是真正的贼子叛徒!荒唐!简直荒唐!”
他扶着床案的双手微微作响,骨节发白,连成一片,面容苍白得骇人,唯有眼眶处映着一圈血色,衬得那双墨瞳越发幽深,而内里潜藏着的惊涛骇浪正蓄势待发,似是要冲破屏障,将一切吞噬殆尽。
“少爷,萧云州已伏罪……”沈阔一脸复杂地低下头,不忍看对方的反应。
“什么?”定孤尘不可置信,身子一晃,险些从榻上翻下来。
幸而沈阔眼疾手快,立马迎身上前,扶住颤抖的少年。
他索性不再犹豫,低声陈述着残忍事实,“三皇子的人拦截了内贼与西凉将领呼炽的书信,那上面详尽细述了此次行军部署,笔迹是萧云州的,且有他的印鉴为证,而后又从他帐内搜出数封通敌密报……萧云州对此,供认不讳。”
少年脸上的表情倏然消失,眼底的汹涌慢慢凝滞,空洞无光。
“不会的……叔父他不会的……”
“少爷,冷静些,眼下——”
沈阔的话被打断,只见定孤尘反手抓住他的手臂,透过衣物仍能察觉出那五指冷得像冰。
“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声音喑哑得变了形。
“是……”
沈阔无法拒绝,唯有从命。
……
……
阴冷狭小的牢房里,仅有一支悬挂的火把,火光摇曳,将所照之物的阴影尽数投射在由粗糙岩石堆砌而成的墙壁上,光影无规律地跳动着,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显得扭曲而诡异。
即便是干燥的北地,在这常年不见日照的营狱里,也难防湿寒的渗入,角落里,苔衣霉花斑驳陆离,在墙壁缝隙间悄无声息地生长。房内唯一的窗牖被开在北墙的最高处,外置铁栅栏紧锁,透过它,只能窥见天幕一角,尚且莫如指缝宽。
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早已被往来的‘房客’磨得稀烂,散发一股子霉烂气味。墙角放着一只破旧木桶,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臊之气。
如是这般环境,被关押在此的萧云州,依然是一副光风霁月,儒雅清贵的模样。虽长发披散,身着单衣,手脚皆被钉在墙上的铁镣禁锢着,但除此之外,既没严刑拷打的痕迹,也无有瑕玷污浊,也算得上是体面的死囚了。
定孤尘坐在囚室内唯一的木凳上,右腿无法支撑,他只好将半个身子侧倚在残旧的桌案上,以借力支撑,为下肢减轻负担。
眼前的萧云州让他既熟悉又陌生,他不想承认,他从他的身上看出了从容向死之意。
“此处只有你我叔侄两个,便是连我也要瞒吗?叔父!”
沈阔将他背来后,便自觉去了外间守门,为与他二人方便说话。定孤尘意图逼问到底,而显然,萧云州似乎并不打算说出实情。
“难得尘儿还肯唤我一声……”萧云州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在看到定孤尘受伤的右腿时,眸光霎时黯了几分,“你还有伤,不该来这阴寒之地。”
“我从未信那荒唐之言,又怎会不认叔父!”定孤尘不闪不避,再次追问,“当日叔父令鹰隼送血书,便是已知晓内鬼通敌,却又为何遭人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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