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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因为要活着。”
“活着?”
这是江半夏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她最初对于活着的概念全部来自于她父亲的诉说,以至于后来她真正懂得时已经再也想不起当初是在何处听过。
记忆里的一切都是褪了色的,唯独夜色是真的黑。
火把的光飘忽在黑暗中,星星点点的四散开来,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
她被父亲背在背上,什么也看不见。
惨叫,浓重的血腥味从四面八方袭来,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无边的黑暗。
江半夏瞪着大眼睛直直的盯向黑暗,她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心中十分宁静。
这里是她的梦,她知道自己死不了。
颠簸中江半夏摔到地上,她被她娘死死的搂在怀里。
“娘?”
“别...别说话。”江母死死的捂住江半夏的嘴。
她能感受到她母亲因为恐惧的颤抖,黑暗中脚步越来越密集,温热的血溅落到她脸上。
那些人粗暴抢过江半夏的并将她凑到火把前仔细辨认。
“叔叔。”她圆溜溜的眼睛映照着火光,声音一派天真:“你是来杀我们的吗?”
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的,拎着江半夏领子的黑衣人下不了手,他捏住手中的刀再三犹豫。
江母不停的求饶,但那个黑衣人眼里毫无波澜。
“叔叔。”江半夏甜甜的叫了一声。
她这一声分散了黑衣人的注意力,等再回过神时,那黑衣人发现自己胸前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而那把匕首正握在江半夏手中,那孩子对他笑得正甜。
他的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一个孩子怎么能...杀的了他!
江半夏被一剑捅了个对穿,她倒下时看见了母亲惊恐的眼神。
血混着死亡的气息盈满整个梦境,渐渐她喘不上气也发不出声音,她的喉咙被死死的扼住,窒息缺氧使得她眼前出现雪花似的斑白。
她对上母亲那双恐惧又解脱的眼睛。
似乎是死了呢。
随着视角的上升,她看见自己挂在房梁上,一晃一晃,好像春天的柳条。
死亡,从来不是解脱。
温暖的日光从窗外照进,日头西斜,江半夏从梦中惊醒,汗水将头发黏连在面颊之上,她轻喘着气,缓缓摸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块早已好了的疤。
这是独属于她的噩梦。
“老大!”何乔倚将门敲的砰砰作响:“您老起来了吗?”
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个新娘,简直是可怕,一下午一直在打听江半夏的事,祖宗十八代都快被扒出来了。
“老大?您吭声呐?”何乔倚声音拐着弯的喊着,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将江半夏叫起来,否则再这样下去他会疯。
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江半夏,整个人毫无精神,她过了半天才应了声。
“什么事?”
“咳咳咳,不是什么大事,但需要您老亲自解决一下。”何乔倚说的很隐晦。
江半夏头大的穿了衣服,她将那封信重新装好,打算今晚趁夜色送出。
当时曹醇对这份信十分看重,早点送别耽搁了事。
一推门,她就对上表情一言难尽的何乔倚。
而后何乔倚嘿嘿一笑:“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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