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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贺黎趴在床沿，一手还搭在他手背上。

他试着抽出手来，才刚一动，孙贺黎就惊醒过来。

“你醒了？”孙贺黎眼睛一亮，声音还有些沙哑，“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痛吗？”吴有想起什么，急忙去摸自己肚子，等感觉到那道熟悉的凸起还在才稍稍放松下来。

他摇了摇头，又扫了两眼病房，脸上略有疑惑。

“是陈慨的研究室。

他给你上了保胎针，你放心，孩子暂时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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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贺黎把他扶起来，让他靠着枕头。

吴有顺从地坐好，始终只喘气不吭声。

看他精神不错，孙贺黎捏捏他的手指，“阿有，不想接着睡的话，我有话要说。”

吴有定睛看他，目光清朗沉静，他用口型说道，“你说。”

孙贺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似乎有些开不了口，“昨天晚上……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的。”

吴有一怔。

“你后来在客房睡下之后，我其实……就在隔壁，”孙贺黎觉得喉咙发紧，他头一回在吴有面前这么弱势，说的话还那么像在给自己开脱，“没有进来陪你，害你半夜摔下床，是我的错。”

吴有记起来了，昨天晚上他发着烧睡得糊涂了，竟然以为闹闹在门外哭，还一声声喊他爸爸。

他脑子不清楚，着急下床去开门，结果脚上没有力气，就这么摔了下来。

“我……”孙贺黎目光落在他腹部，眉目伸展，眼中却没有笑意，“明明是我差点害了你和孩子，却还要对你……”吴有抓住了他的手打断他的话，嘴唇缓缓开合，“我没有怪你。”

看他说得吃力，孙贺黎把自己的手机解锁递过去，吴有接过。

——不怪你，是我以为闹闹在敲门，才摔下来的。

“闹闹？”孙贺黎这才想起被自己搁置的大问题，“对，还有闹闹的事……阿有，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王启他们抢走了闹闹？”吴有摇头，随着艰难的吐息眼里翻涌起浓重的痛楚，半晌，才见他动手打字。

——不是，是我自己把闹闹还回去的。

“你还的？”孙贺黎不可置信地看他，“不可能，你……为什么？”——王启又来找我谈过，我和他们约定了两天的时间，过完周末就把闹闹送回去。

闹闹需要妈妈，我给不了她妈妈。

知道她有亲生父母还把她留在我身边，我怕她长大了会恨我。

“她怎么会恨你？你对她这么好，谁都看得出来，闹闹有多亲你。”

——亲我是因为她还什么都不懂，她没有选择，从出生到现在只能依赖我，可是现在不一样。

院长以前说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