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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贺黎点点头，走了两步上前来，替他拍了拍肩头。

吴有一惊，“！”“别紧张，你衣服上沾了两团柳絮，看——”孙贺黎举起手指给他看，无辜道，“约了和人见面，总得体体面面的。

快去吧，我也要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下了台阶，看样子确实是要往反方向走。

看着孙贺黎的背影，吴有一时怔愣——两个月不见，孙贺黎似乎变了不少，上次见到他，他的头发有这么短、肩膀有这么瘦吗？“哥，哥？想什么呢？我们快进去吧！”吴晴又催了他两回。

吴有这才回过神来，随着人流进了礼堂。

陆聘兰发来的消息说是今天在学生礼堂有开放式征兵动员大会，会直播上电视台的那种规格，因此学校领导十分看重这次活动，她的导师也指名要她在后台帮忙协调。

果然，一进礼堂，陆聘兰就在门口等着，给了他们兄妹俩一人一张入场券，就急匆匆回了后台。

吴有和吴晴的位置安排在倒数第二排拐角，离礼堂后门十分近。

落座十分钟后，全场灯光暗了下来。

一开始是流程式的讲话，然后是播放宣传片，吴有虽然对曾经的工作没什么大印象，可看到屏幕里的影像还是有本能的亲切感。

影片后，他本想和吴晴说两句话，观众席的灯却突然灭了，只剩台上还亮着大灯。

台下领导席有个人缓缓走上台，拿过话筒后调试了一下，说道，“各位同学们好，我是武警学院现任校长黄永明，今天想借着这个动员大会，给大家讲一讲就在我们身边的‘英雄’。”

吴有正疑惑着这人的声音怎么莫名熟悉，屏幕上就打出了更让他眼熟的图片。

他听到话筒里持续不断地传来声音，“同学们都听过410缉毒大案吧？7年前的4月，就在我们N市，破获了一起特大毒品案，前后经历长达三年的埋线渗透以及一年两个月的收网追捕，最终把1016名犯罪团伙全部绳之以法……”吴晴越听越不对劲，连忙去看吴有，一片漆黑里只见吴有睁圆了眼睛紧紧盯着台上，还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伸手一摸，他的双手果然紧紧攥在一起。

吴有没有了记忆，但情绪依然封存在他血液中，并随着那人的讲述，如潮汐归海般一点点重新涌回到他心里。

有痛苦，有愧疚，有遗憾，还有……骄傲。

“哥，你没事吧？”吴晴压低了声音，担忧地问。

“……”吴有艰难地应她，眼里渐渐湿润，“没事，我没事。”

“荣耀永远与危险并存，正义也总是与牺牲挂钩。

拿在手里的枪不一定能打倒敌人，真相背后的也不一定就是光明。

但只要天道公理还在，黑暗就总有散去的一天。”

黄校长停了一停，目光往四下扫了一圈，“我知道今天在座的不仅有学生，还有当年亲身参与过410的战士。

所以此时此刻，我想代表巷丰支队全体，在后生后辈们面前，对因内部稽查不严而在410一案中无辜受牵连、并始终没有获得应有表彰的9名‘飞鹰’战士，致以迟来的歉意和敬意。”

吴有呆住了——随着话音下沉、黄校长敬礼，屏幕上打出了一张10人合照，照片正中俨然就是他自己。

全场静默了数秒，随后某个角落响起突兀的掌声，一声一声，缓慢而坚定，如同空谷回响，震荡在吴有心中。

不多时，又有别的角落开始应和，这下观众席的学生们也纷纷自发起立鼓掌，直到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把吴有淹没在掌声中。

最后灯光渐渐亮起，众人才重新落座，心情激荡的吴晴转头去看吴有，才猛然发觉她身边的座椅早已空了。

她一颗心陡然抛到半空，转身就要往后门跑去。

“别去了。”

一个身影突然拦住了她，“有人在守着他呢，不会出事的。”

吴晴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