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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我！我保证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看得出来，毒贩是真的被吓到了，即使两条腿被牢牢绑着，也阻止不了它们抖得像筛糠一样。

“黑猫给的，我的药都是黑猫给的……”

“说清楚！”瘦子又恐吓他。

“好、好，大概几个礼拜以前，我联系黑猫要进货，他说秋先生这里断货了，但是他手头上正好有药，价格还比原来的便宜，我就从他那儿买了，我还以为从他手里买和从秋先生手里买是一样的。秋先生，求求您高抬贵手！我真的是一时利益熏心，不是故意要背叛您的呀！”

梁楚秋站在阴影里，他的眼神像两支冰箭，从黑暗中射出来，冷厉而尖锐，略过瘦子的肩头，落在被强光照得睁不开眼的毒贩身上。

“那他的货，又是从哪里来，你打听过吗？”瘦子继续逼问。

“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那人把头摇得像个电风扇，“我已经把能说的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两位大佬，放过我吧！”

瘦子把无纺布袋重新套到他头上，关上手电，转身回到梁楚秋旁边。男人正低头沉吟，低垂的睫毛遮蔽了他眼里阴鸷的光。

瘦子凑近他低声道：“老大，你刚才听见他说的话吗？”

梁楚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轻轻吹了声口哨，二毛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跟在他脚边。男人迈开长腿往外走，瘦子赶紧跟上。

到了卷帘门外面，梁楚秋迎风站定，他有些失望地揉着额角，语调平缓地开了口：“你是希望我怀疑黑猫吗？”

瘦子原以为他遭到背叛会义愤填膺，没想到他竟表现的这样平静，平静到能从他的反问里听出一丝怪罪自己的意味。他连忙解释：“老大，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希望你被蒙在鼓里。我一直觉得黑猫那小子不太对劲，当了爹的人，他的忠诚就都跑到家庭那儿去了，不适合再干我们这行，他叛变是迟早的事情。”

“你既然早就怀疑他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他人都已经在局子里了，难道你要鞭尸吗？”

瘦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想蹲下来抽根烟，又想起梁楚秋最反感别人在他面前吞云吐雾，只好把烟纸攥在手心里，捏得塑料包装哗啦作响。

梁楚秋继续道：“他背叛的人是我，不是你。他是不是叛徒，这个判决要下也应该由我来，再怎么也轮不到你。下次不要再让我听见这种挑拨离间的话。”

瘦子讷讷地点点头：“那里面那个人呢？怎么处理？”

“切他一根手指头，放他走吧。让外面的人都知道，背叛我，是没有好下场的。”

既来之，则安之。

黑猫的判决书上写着无期徒刑，他签了字认了栽，开始在监狱里面安生度日。

每天按时起床，放风、劳动、吃饭、睡觉，反倒比在外面时刀尖舔血的日子要容易得多，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无法知道自己妻儿的现状。

在监狱里的狱友，起初听说他是因贩毒杀人进来的，还以为他是个什么厉害角色，几番试探下来，却发现他不过是一摊软噗噗的肥肉，人畜无害，也就不再对他提防什么，他的日子总之算得上太平。渐渐的，黑猫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他并没有什么访客，他的老婆不会来看他，她可是一直在责怪他拣了个如此危险的差事；她也不想小傅在监狱里见到自己的父亲，从警察口中得知，他是个杀了人的毒贩。

所以，当一天下午，狱警在铁栅门外大喊“33号傅亚平，今日有访客，自己准备准备”的时候，他感觉非常意外。

他期待是自己的妻子，于是换上干净的囚服，对着囚室里巴掌大的镜子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在走进探视区域的时候，他才发现，来的人居然是梁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