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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绷带的脸占据视线中心,照片下面是几行生平履历,袁某晴,23岁,贵州省兴阳市xx村人。
读到这里,袁生晴差点没站住。不止名字,连生平履历也变成了他的。篡改人的一生,原来这么简单?
没出院时,他曾设想过很多遍出院后的计划,想吃什么,想住什么样的宾馆,乃至见郝潇洒的时候穿什么衣服,他都构想了遍。可怎么都没料到,一出院,他的名字就被霸占了,他不再是自己。
耳鸣再次来袭,饥饿缠身,袁生晴找到个炒面店对付了顿,然后住进车站边的宾馆,三十一晚上。床铺窄小,还有股潮味,但他没心情挑剔,满脑子都在想如何自救。
经历那么多之后,学到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坐以待毙,当高塔上的公主,等着披襟斩棘的王子来救。谁知道王子是不是恶龙变的。
顺着自救的思路想到的第一个人,竟是左一部——自己的身份证还放在他那里。拿到身份证,起码可以确认有没有被真的定性为嫌疑人身份。不过如果聂老大手眼通天到更改户籍信息,可就没办法了。
越想越急。
绕着房间转了几圈,想联系左一部的念头始终没消散。纠结到凌晨,袁生晴还是选择打过去。左一部没接,他立刻又打了几个,结果一样。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假使想将一幅画清扫得干干净净,那所有线条都不能放过。
15:49:42
章四十六
下午,袁生晴喝着馄饨,再度拨通左一部的手机,还是没接。等待最安全,也最浪费时间,他抿了一大口辣椒,擦掉满脑壳的汗,决定回镇上一趟。
车站有流水班车,半小时一班,袁生晴戴着顶棒球帽,把帽檐压到最低,坐到后方抱臂假寐。车子逐渐驶上省道,他稍掀眼皮,扫视着两侧不断出现又不断消失的杨树,不由得想起之前奋力逃跑的模样。那个时候拼命躲藏,哪里想到有朝一日还会主动回去。
快三点,车子到站。日头毒,袁生晴叼着冰棍,气定神闲地顺着路边走。路沿石上坐着几个老太太,摇着蒲扇,对每个经过的人都从头打量到脚,目光张扬跋扈,相当没礼貌。
左一部的家在岔道最里面,红色大门挂着锁。没人,时机不错,袁生晴解决掉冰棍,后撤几步,然后往前疾奔,两腿踩着墙面,手抓住墙头,迅速翻进去,两腿一曲,轻盈盈落地。
庭院中静谧如常,只闻蝉鸣。
袁生晴稍抬帽檐,巡视着这片曾囚禁他的地方。角落里堆积着玉米,完完整整,没剥也没晒——晒玉米的时候马上就要过了。
左一部虽然腿脚不好,但很勤快,鲜少把事情往后推,而且关注天气,能把前一个月的天气预报背下来。
照玉米的情况来看,左一部至少半月没回来了。
袁生晴粗粗推测,上次在路边见到左一部,也是半月前的事。
绳子上的衣服更印证他的猜想。几件洗得松垮的内裤上附着层灰,白色汗衫轻轻一抖,尘土飞扬。厨房也是如此,锅子干燥,案板上趴着几只苍蝇,墙角的菜已变得焦黄。
袁生晴猫腰推开/房门,吱嘎,屋内稍有凉意,哒哒哒,比外面多层钟表声,除此外,一切都像死掉那般安静。
他蹑手蹑脚地走近里屋,打开衣柜,里面叠放着自己的衣服,板板正正,每件都有香气。他盯着这些东西,略略出神。
左一部也是寂寞太久。在这种封闭狭小的环境,当个同性恋有多难,他深有体会。可即便这样,左一部还是认可了自己的性向,并想尽办法争取伴侣过日子,虽然方法有误。
袁生晴有时候会消极地想,或许换个脾气好点的,老实点的,说不定真能陪左一部一辈子,俩人恩恩爱爱的,扶持到老。
不是他倒霉遇到左一部,是左一部倒霉遇到他。砸了钱,也浪费了感情和时间。
袁生晴捂住半边脸,嗤嗤地笑起来,越笑嘴角越往下撇,眉心紧锁,似能拧出眼泪。
再是感怀也不敢多留,找到身份证,袁生晴将一切回归原位,再度翻墙离开,他飞速拐上大路。正好逢集,路边被小摊占满,吃穿用度,卖什么的都有。
袁生晴从个小摊上看到左一部晾在院里的同款内裤,十块钱两件,摊主说这是纯棉的,不磨蛋。
袁生晴匆匆点头,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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