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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听得还算认真，但医生似乎卡壳了，停顿了一段时间后，转头和题鹤说：“题先生，您和病人说吧，我怕我这么突然地告诉他……唉。”

题鹤站在医生后面，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缓慢地点头，“……好。”

时栖不知道怎么的，以前的他只要听到题鹤说一句话，都能雀跃得要哭出来，可现在内心深处竟然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和他说——

不要、不要让题鹤说话，你承受不住的，你会难过的。

时栖循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医生已经先行离开，只剩下题鹤站在不远处，脸色说不上太好，但总归也不像时栖给他招惹麻烦时那么差。

时栖还是先说话了，愧疚地说：“对不起题鹤，我给你添乱了，你让医生和我说就好，不需要待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我很抱歉……”

他把手拿出温热的被窝，揪紧了床单，刚想坐起来的时候，题鹤开口了，“不要动。”

题鹤破天荒地走到时栖面前，将他的手腕拉进被窝里放好。

时栖惊讶地睁大了眼，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题鹤怎么会关系他是死是活，充其量是看着时简的身份给他一口饭吃。

题鹤的声音很沉，“对不起。”

……题鹤和他道歉？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你为什么要……要和我说这个？”时栖都不知道用什么来掩盖住他此时的疑惑和慌乱，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和你、和你没关系，是我该说对不起……”

然后他听见题鹤说：“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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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不然他……他怎么会怀孕呢？

“你不要开玩笑！”时栖要被题鹤惹哭了。题鹤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一听就是假的呀。

题鹤望向他，漆黑的瞳孔中尽是一片深沉。

时栖又听见他说：“医生说……你的子宫发育不完全，不适合怀孕，建议做引产手术。”

“不行！”

时栖突然叫道。

他抽噎得太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只能断断续续地挤出点字词，语无伦次地哭着说，“你不能不要他，这也是你的孩子……我，我以前也没有人要……我不会要你的钱的，我自己养他，你不要担心，但我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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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吞噬

题鹤不理解，为什么时栖偏偏对孩子这么执着？

时栖才二十一岁。他比别人更胆小，比别人更愚钝，比别人更脆弱。他连大学学业都没有完成，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孩，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承担责任。

“题鹤，你相信我……”时栖无措地捂着腹部坐起来，他的睫毛上全沾满了泪珠，顺着脸颊流到嘴里。他焦急地去揪题鹤的手，手背上深红色的痂蹭到题鹤的皮肤，一阵难耐的痒意也蔓延至题鹤身上。“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了，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你别……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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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捉得很紧，紧到五根手指的指甲盖都泛起白，控制不住地颤抖，像是用尽了三年以来所有对题鹤积攒的勇气。

题鹤垂眸望他那双并不好看的手，然后问他，“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时栖被噎住一秒，那只手也下意识松了一些，随即更用力地握紧了。他不知道题鹤究竟是真心要问还是转移话题，可他还是不敢无视题鹤的话，咬着唇回答道：“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