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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章

时栖到那之前已经让人清了场。那些吃到一半突然被迫离场的顾客，店里的员工也退还了全部费用，因此倒没有什么人有怨言。

时栖是跑着去到那的。他体力确实不太好，拉开门的时候早已经气喘吁吁，结果一抬眼，就看见那个熟悉的瘦小女人。

他不难回想起这个人是谁。

时栖的店并没有开在热闹的市中心，而是居民区旁边的一条小路，旁边也没有规模很大的商场，在没有火爆之前，顾客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

这条街上，与他们类型相似的还有另一家。时栖当初装修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门店装潢得漂亮，店里的甜品也精致，吸引年轻人多一些；另一家走的是亲民风格，价格比他们便宜，卖的也多是大众款式，讲究薄利多销，惠顾的都是中老年人。

这么下来，自然是另一家店生意比他们好。

时栖不是没有想过去市中心。但时晚安那时连奶都没断，一天要吃好几顿，虽然听话，但如果真的要哭闹起来，时栖还是要哄着的。家离店铺太远，不能往返的话，时晚安或许就要天天搁在店里发呆。

时晚安上幼儿园之后，他就更不敢把地方选远了，怕时晚安这小家伙哪哪又出了差错，赶不回来。

但后来时栖的店开出成绩来了，不仅吸引了很多外地旅游的人来这打卡，就连本地的顾客都纷纷转到他们店里购买。

其他店都没有什么意见，时栖这家店能够带动这条街的人流量，他们也能多多获利。唯独另一家店，他们那的顾客大大减少，最近时栖的店恰巧又在搞活动，更没有人到他们那。

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时栖也见过这个瘦小女人。她是老板的女儿。

很多人不大熟悉她，因为这个女儿早几年到外面打工去了。时栖也是在接小孩放学的某一天偶然碰见她，看到她叫店主的小女儿妹妹。

同行竞争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时栖也不是圣母心泛滥的人。再说了，这家店萧条也有它自己的原因。

时栖还没开店的时候，也在那家店买过几次早餐。味道不算出众，但也是有值得夸赞的地方，吃起来新鲜，材料用得也好。

但这家店老板去年和他老婆离婚了。他老婆带着小女儿一走了之，这家店的生意就越做越坏。时栖私底下又让人去买过一次，只尝味道就感觉店主在糊弄人。

竞争激烈了，这家店自己却在往后退，生意惨淡是迟早的事情。

这家店第一次到他这挑事是过年那阵子，没有这次闹得大，但调解起来也花了一番功夫。那家店的店主让他们上高中那个儿子带着几个高中生来挑事，时栖心里挺窝火，但看在他们未成年，也没损坏公物，就没报警，和他们说清楚后就让他们走了。

哪知这家店见他们不理睬，就三番五次过来以各种方式找事。时栖这次实在是忍无可忍，见到那女人后立刻让店员报警。

那女人听到这事就开始哭。女人身形娇小，哭得快倒过气似的：“你们真是不可理喻，我不就是订了个发霉的蛋糕，要个赔偿，至于叫警察过来吗……”

“好。”时栖道，“你们上一次说吃我们店蛋糕吃出虫子，我让你们那人说出是哪款蛋糕，他却指了个当天下架不卖的。他耍赖说他记混了，反正天天来这吃也说不清楚那么多。那我说好，你给照片我们这看一下。他放了个完整的蛋糕，上面爬了一条虫子。你们糊弄人也要讲道理啊？还有上次……”

女人装傻充愣：“什么上次不上次的，这年头消费者维权还要被商家质疑吗……”

她余光瞥到玻璃窗外的一个摄像头，暗自咽了咽口水。

时栖不可能发现不到她的细微动作，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最后在网上发酵，警察来了，他也能够澄清。

时栖撇了撇嘴，叫出她的名字：“梁琦，你小妹妹和我女儿之前是同班同学。虽然你不怎么回来，但这不代表所有人都没见过你。”

这家人确实不可理喻……是智商低到不可理喻。这种胡搅蛮缠的事情，做得再多也不能让他们那家店生意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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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琦脸上现出慌乱，也没了声音，只能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