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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的时候，时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浴室热腾腾的雾气让他清醒过来之后，时栖才迟钝地担忧起来。

题鹤真的会用煤气灶吗？如果煤气泄漏了怎么办……

他可别把豆豉蒸排骨直接倒进锅里炒……

但事实证明，题鹤就是会做这些。所以时栖才百思不得其解。

“你离开的那一年，我就把那些人都辞退了。”题鹤道，“之后几年，一直都是我自己做饭。只有钟点工偶尔会到家里打扫卫生，还有定时过来修剪花草的人。”

时栖依稀记得别墅里的人。他对那些人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

她们大多都不太重视他，虽说不会蠢到当着他面骂他，但时栖刚去到的那一年，还是时常吃不到早午晚餐。要做也是随意煮一些，味道比起题鹤回来做的简直是天壤之别。可题鹤那时还在消沉度日，三天两头不着家，他自然也享受不到好吃的。

这导致他的胃病和厌食症状越来越严重。就算之后为了题鹤去学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题鹤不吃，他也是放在那等其他人吃掉的，自己只能尝出味道，但提不起胃口。

换季后温度降下来，他早两个月就腆着脸和管家说过，但管家只是随意叫了一个人，那人却偷偷拿钱做其他事情了，等到时栖冷得直发抖，不得不到时简的房间偷出一件。

他自然是被题鹤当成拙劣表演的替身。题鹤压着他的腿，将他肏通了，又气恼地骂他不知羞耻。

他那时还会埋怨她们，但又顾着题鹤，怕题鹤说他娇气难养，只能自己委屈地窝在房间里掉眼泪生闷气。他心理状况糟糕到一定程度后，就下意识屏蔽掉这些恶意了。

“那些都是我父亲的人。”题鹤说，“对不起，那时我没照顾好你。”

时栖笑道：“这些都多久了的事情了，没事……”

时栖这些年遇到社会上各种人多了，善意恶意都有，见过太多其他人的爱恨纠葛，还开导过几个深陷情伤的顾客。他知道自己在别墅里遇到的不过是一些幼稚把戏。

他已经能够学着放下过去。

只是在面对题鹤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失去控制。

他笑容淡了一瞬，随即又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也和老师学过做菜吗？”

“嗯。”题鹤道，“不过做菜大多是我对着食谱自学的。甜品就更加没天赋了，学得吃力，请老师教了好几年，还是比你差远了。”

“哪有……”时栖谈起这个就有话题了，“说到这个，我刚开始学的时候，连奶油都打发不利索。总是弄得像在炸厨房，还要提防着小孩爬上厨房的桌子抢面团糊脸上。”

“……她小时候很淘气吗？”

“算是吧，几个月的小婴儿哪里懂这么多，累了困了饿了都要哭，不然大人也不知道。我去做学徒，人家看我还带着个母乳都没断的小孩，都不要我。让保姆在家看着我又不放心。”

“还好最后遇上一对善良的夫妻，他们的手艺好，但选址太偏僻，客人不多。我跟着老板学的时候，老板娘还会帮我带着晚安，哄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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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鹤道：“对不起。”

时栖停下来望向题鹤，眼中带了些许呆愣。

他叹了口气，对这人扯出一丝笑意：“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个，憋得太久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人诉一下苦，你别介意。”

啪嗒啪嗒的拖鞋声逐渐靠近。时晚安踩着棉拖，往厨房里钻进来一个小脑袋，头上还顶着一块擦头发用的小毛巾，嘴巴都没有白天时用得流畅了，带着困意很自然地和最亲近的人撒娇，“爸爸，我要吹头发……”

“好哦，你去拿吹风机，在房间里等爸爸。”时栖立即换了一个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