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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被架去那个地方的时候，任语之其实是有些防备的，他在厕所听到了那个和他同村的男生和邻村的男生讨论他的出身，并且合议着怎么“替天行道”。

可光凭他那小身板，一个男生就能制住他，更何况三四个。

好疼、不要打我、对不起。

任语之无法反抗和抵御，哭得歇斯底里，嘴里只有着绝望的三句，手抱头只希望他们可以快点住手。

可从那天起，他身上的淤青就从未再褪干净过。

……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任语之还有些懵。

大概是秦情和温尔的热情让他感受到了同学间是可以友爱相处的，与他之前的初中生活产生了极大反差，才会导致他梦到那些黑暗的过往。

外边的月光散落在这间房中，任语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靠在背后的靠枕上，眼神涣散，开始发呆。

房间里没有钟挂在墙上，任语之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感觉嘴巴特别的干燥，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为了不发出声音吵到裴煦，他并没有穿拖鞋，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想去楼下倒一杯水。

谁知一开门，就碰到了门口的裴煦。

对于这个点任语之出来，裴煦有些惊讶，本来他也是处理完工作，准备睡觉前来看看小朋友有没有再把被子踹掉，结果直接碰头了。

仔细一看，小孩儿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尾也是红红的。

哦，还没有穿鞋。

“之之是不是做噩梦了？害怕也不能不穿拖鞋哦。”裴煦把同样惊讶的人牵回床边，给他套上了那双小青蛙拖鞋。

任语之有些后怕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哥哥我有点想喝水……穿拖鞋会有声音，会吵到你的……”

“刚才梦到，初中的同学了，就醒了。”静谧的夜晚放大了他的声音，十分轻柔。

听出这些话里有一丝委屈的情绪，裴煦揽过他的肩拍了拍，“别想太多，哥哥给你去倒水。”

本想自己去倒水的任语之被摁在床上乖乖坐着，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又出现在门口。

“喝点水，陪你聊会天？”

有些担心任语之的裴煦坐回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水。

“可是哥哥不休息吗？”小口小口地喝着杯中的水，任语之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时间还早。”

其实时间确实还没有到凌晨这么晚，秋季已经是昼短夜长，再加上任语之已经睡过一觉了，自然觉得很晚了。

见裴煦如此肯定，任语之便慢慢和他聊了起来，也许是十分信任裴煦，他几乎把这一天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裴煦。

“他们说要和我做朋友……第一次有人和我交朋友……”

“我刚才梦到了初中的那些同学……他们……所以我有点害怕……”

听到任语之在学校交到了朋友，裴煦像老父亲般地笑着；到听到他描述“噩梦”的时候，又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心中有些酸涩，没有打断任语之的话，再一次揽过他的肩拍了拍。

说到后面本就轻弱的声音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呼吸声。

任语之靠着他的肩又睡过去了。

裴煦温柔一笑，动作轻柔地将任语之抱起，在床上放下时哄小孩般地拍了拍任语之的背，严严实实地把被子捂上，没多说话，也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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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8.

刻在骨子里的生物钟叫醒了任语之。

他依旧是在梳洗完之后，下楼看了会书，见时间差不多边做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