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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得姜黄一声颤抖的，“…娘娘。”

赵篆倏地睁开眼来。

一赤红衣袍的高挑女子凭空出现在固若金汤的沉水阁内，她遮发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两眸之间的鼻梁左右各钉入一粒细小金珠，眼中一片灰蒙端是如密教忿怒佛母一般吊诡艳美。

“母妃…？”赵篆面露讶异，又见她眉心微皱，张了张口改口道：“阿涅…怎么今日就到了。”

镇南王妃伸手摘下兜帽面巾，露出满头异域金饰和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艳面孔，甚至因为容色太过而教人无端生出可怖。

——是一张和赵篆极为相似的脸，便是母子，也过分相似了。

“如今蛊王在你身上，叫不得阿涅了。”

赵篆上前扶她落座，“如今只你我，族人皆不在旁，有何妨碍。”

她点点头，像是想明白了，又说：“盏入了轮回，你又动用蛊王，我放心不下。”

赵篆纠正，“是誉儿，如今在京中切忌提及圣族。”见她点头，又说：“它与我还算相合，只是印记麻烦了些。”

她伸手掀起他的衣袖看了眼，“已然蜕红了，还要个三五日吧。”又有些赞扬，“你适应得比我快多了，当年我要两月有余呢。”

她摸了摸儿子的手腕，想了想说：“誉儿死了，那是上天的定数，你不要难过。”又仰起头，“久亥刚刚得了个女儿，叫从，我起的，中原名还是你来吧，我不通这些。”

赵篆有些惊讶，“舅舅的女儿倒是来得巧……”

“………叫元儿吧。”他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浅淡的、混合着缅怀的苍白笑意。

“恩，许元儿，也好听，像盏的中原名字，听来也熟悉亲切。”

“阿涅喜欢就好。”赵篆摸了摸中指上的印戒，突然道：“阿涅…醒来之后去…见过…父王了吗？”他下意识斟酌着词句缓缓问。

她摇摇头，“赵蔺要强，他这副模样，不愿见我。”

见赵篆面上似乎闻言拢上一层阴翳，太复杂的东西她理解不了，只当作难过，便宽慰说：“是命数，注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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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3

萧芃姿态摆低之后与赵篆处得越发融洽，故而世子也不大拘着她出门，寻常都差姜黄陪她出去，保护与监视一并解决了。

可如今王妃入京，府上事务多了起来，姜黄作为府里最得用的女眷便不大得空了。

且萧芃与王妃并处不太来。

她说不出，就如赵篆虽脾性刻薄挑剔了些，她只撒娇柔顺着来，便能处得如鱼得水。

可那王妃只遥遥见了，就对她莫名害怕，听她那副婉软的南地口音更是连汗毛都要竖起来，她便越发不愿在后院待着，总央着赵篆一道出去玩儿。

王妃身份敏感，故世子倒乐得见萧芃的小心谨慎，便更纵着她些。

只是东宫也许和胞妹确实心意相通，只消他同萧芃出府，第二日必定得见宝安来请，令赵篆难得忙碌起来。

…

“这点心做的确实不如上月好了，原不是送来府里路上远的关系，让他不必装了，这东西不配送到哥哥面前。”萧芃撂了筷子，撅嘴埋怨。

赵篆漱了口，不悦道：“这东西本就吃个时令，偏你不信，还非要挤来这大庭广众之下。”他有些嫌恶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声鼎沸。

虽说已是二楼高座，周边一圈皆叫奴仆屏风围得结实，却在赵篆眼里仍旧不堪得很，他向来规矩多排场大，愿意来外间一坐，可谓是纡尊降贵牺牲非常了。

萧芃伸手扯他袖子，毫无仪态地向他怀里一倒，只仰着脸娇声讨饶，“下回一定信世子还不成嘛…”

她正说着话，便听楼下有人吵闹了几句，随后就有一人扬声喧哗着，“…张兄此番言论…大有不然…瞧着那怀玉殿下却是安顺有余……守成罢了…”

那话说得虽响亮，却似乎再与人争执，断断续续，萧芃当即脸色就变了，她站起身冲底下看了眼，尖声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