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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不说,单论那边紫檀桌上供着的观音像,上官锦是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巴巴请回来这一尊白玉镶金的送子观音,为的是什么?更遑论这屋里燃着的安神香,他打小儿服侍上官锦,一闻就知道是最上等的沉水香,一钱有百金之数。闻着味道温和,叫人舒心,也是上官锦特特为他调制的,因此哪怕屋里还有散不去的血腥气,在这香料掩盖下居然也不觉得呛鼻作呕。
他替自己的主子委屈,可玉念锦无法开口说话,也懒得和不相关的人解释,更不想在这时候听见上官锦的名字。因此他摆摆手,侧身躺下,只留一个纤瘦的背影给碎玉。
碎玉拿他没办法,只好一边嘟囔着一边收拾碎瓷片,然后出院子叫重新煎药。
“吱嘎”一声关上了门,玉念锦才默默睁开眼睛。屋里空无一人,只余袅袅安神香,温和醉人,让人头脑昏昏。虽然还不过是十月,可生产的时候稳婆说要保暖,上官锦便唤人早早取出了火盆来,烧得红通通的,还有烧炭发出的暖烘烘的“滋滋”声。
这个人总是这样,冷心绝情,却偏又有另一种温柔藏在这些细枝末节里。但凡他能对他再坏一点,或许玉念锦也能再少一分的伤心。
他永远没办法忘记那个下着大雪的夜晚,他以为自己会死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等天亮的时候被当做垃圾一样扫出城门,像一朵雪花融化那样的无声无息。上官锦身着华服,站到他面前,对他来说就是临世的天神,一身的月光皆是怜悯。
像个梦一样,便是他多少次跟自己说不该耽迷于此,可只要想到那一天,他依旧不能无动于衷。像是一把钝钝的刀子在心上,一点一点要将他的心割成两半,一半清醒,一半痴慕。
慢慢地,眼眶还是红了一圈。
上官锦戏语时总爱说他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不解风月、不懂人事。其实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敢太贪心。
你瞧,到头来贪心的孩子,都是要伤心的。
*
上官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整日里都乱糟糟的,玉念锦的疏桐阁已然是偏而又偏的地方,却也时不时能听到下人们从他屋外头经过。脚步嗒嗒,语声细细,活像是有什么精怪在他耳朵边上嘀嘀咕咕,却又听不真切,惹人厌烦。
玉念锦自然是管不到这些,疏桐阁也少有人至,每日里也就只有碎玉会来给他送些吃食,瞧着脸色也不大好。可渐渐的,连碎玉也不来了,换了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放下碗就走,从不与他说话。
而上官锦,更是一次也没露过面,玉念锦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恍惚听见人说玉公子回府了。虽没人在他耳边嚼舌根,可玉念锦是何等的聪明人,这些日子躺在床上把从前一些他听不懂的闲言碎语反复琢磨,还有那张花笺上描摹的男人,他哪里猜不出来?
二公子上官玉,才是上官锦真正悦慕的人。
他倒不觉有什么委屈,毕竟他和上官锦之间不过是一场露水缘分,恩重于情,他哪里管得到上官锦心中惦念着谁呢?何况人家还是亲生的骨肉兄弟,他不能不知好歹。
可理解是一回事,寒心就是另一回事。不管上官锦是为了什么人、什么事离开,到底在他心里,他和孩子是被他放弃的,若不是他那绝情一走,或许孩子……
玉念锦心中蓦地一阵剧痛,痛得他又合上眼睛不愿再想。
上官玉,上官锦。
上官锦这是自己一直心念上官玉迟迟不肯放下,所以才会给他起这样一个名字,盼着上官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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