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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玉一样一去不回。

他不敢拦他，更不敢放任他，便只好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后，跟着他穿过上官府重重叠叠的红墙来到朱门匾额之下，蜀王派来的暗卫正在给上官玉他们套车。

玉念锦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上官玉，他风姿出众，一身傲骨，清贵又温和，的确是一个极为出色的、谪仙般的人物。他看着上官玉，上官玉也看着他，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反而是杜寰对上官府的每一个人都是满满的警惕和厌恶，推开玉念锦没好气地质问，“你们又来干什么！”

杜寰像是只小狮子，又仗着自己如今有人撑腰，是抱着打架出气的心思的。谁知玉念锦却做出一个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动作，他跪在杜寰身前，额头贴上满是尘土的地面，双手高举，掌心托着一枚玉佩并一封信。

“你、你这是……”

杜寰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去找他的夫子。上官玉见事出有异也走过来，他拾起玉念锦的玉佩细细打量，不由心中一凛，“你、你是越国的……”

他话音未落便被杜寰给打断了，原来是杜寰见玉佩被上官玉拿走，自己就拆了那封信来看。他虽是蜀国储君，可到底是个孩子，心中藏不住事，信看到一半就忍不住嚷嚷出声，“越国那个失踪的小皇帝，居然是你？！”

玉念锦直起身子，看向杜寰的眼里已然蓄了眼泪，他点点头说不出话来，只能比划手势。杜寰哪里看得懂这些，大咧咧一摆手，“不行，这事太大了，我可做不了主。”

上官玉拦住杜寰不让他再说，自己则恭恭敬敬地扶起玉念锦，“小陛下不要向我们行礼，兹事体大，还是跟我们回蜀国再做商议吧。”

玉念锦向他作揖行礼，被他亲自扶上马车。上官锦慌了神，他再顾不得其他任何，快步上前拉住玉念锦，“别走，小玉，别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离开的，小玉，不要……”

他言辞恳切，语意真率，玉念锦却始终没有看他。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见他，还是害怕见他。就像是已经在心上生根发芽的树，就算狠下心连根拔起，也会留下抹不平的伤疤。多看他一眼对玉念锦来说都是残忍的，就像是要在他尚未痊愈的心上再刻上一刀，再疼上一回。

他咬咬牙，终于是狠心甩开上官锦的手和杜寰一起坐进马车，上官玉只当没听见上官锦方才唤着的“小玉”，嘱咐那暗卫几句话就上车放下车帘。

车夫牵起缰绳要上路，上官锦还想再拦，可蜀王的贴身暗卫又岂是他一个商人能斗得过的。

马车渐行渐远，上官锦才看见玉念锦掀起车帘往他这儿张望一眼。他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下意识抬起脚步要追，他以为玉念锦也还是舍不得，他以为他只是在等他追上去，追上去再好好哄一哄他。

只要他好好哄一哄，玉念锦一定会留下的，玉念锦是那样一个温柔得像水的人，他怎么会、怎么会忍心呢……

他不会的，不会的……这天下所有人都会弃他而去，可玉念锦不会。

他不知道，对玉念锦来说，活在这世上最要紧的就是一颗真心。心要是交出去了，就像是把刀递给了别人，那之后就算有人拿这把刀来捅他也是活该，他自己会认。所以他在打算去爱他的时候就已经孤注一掷，他不仅仅是在爱他，他是把自己都献祭给了他。

越是这样的爱，开始得如何盛大烂漫，结束时便也越是如何地决绝不回头。他爱你时，你胜过人间诸般景，他不爱你时，你不如门前淖泥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