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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要它做什么?”
薄翊川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身离开了太平间。
“川哥,拿来了,你要的是这个东西吗?”
从兰方手里接过那个绝缘盒时,薄翊川的手都在轻微发抖。他按住自己的手,将盒盖打了开来,里面便露出了当初他亲眼看着医生从薄知惑耳根后剥离出来的管状装置。
“你试试,这是不是另一半,”薄翊川顿了顿,在脑子里斟酌了一下,补充,“这是我前两天在家里的垃圾桶发现的,之后我注意到薄知惑耳后有伤,猜想可能是他的东西,我就是因为这个线索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与目的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让自己身陷泥泞。
法医用镊子将那个沾染着血迹的管状物夹了出来,“咔哒”一声,两个装置严丝合缝的吸上的刹那,她的余光里,旁边那个高大的身影晃了一晃,但当她看过去时,薄翊川尽管双眸血红,身躯仍然挺得笔直,神色看起来坚毅而清醒,看起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能够证明薄知惑已经不在人世了的证据。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她就听见了薄翊川嘶哑的声音:“我希望他伏法,但我不希望他死,毕竟他是我弟弟。”
“明白。”法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见他目光落到了尸骸的头部。
“牙齿。就算经过二次爆炸高度碳化,牙齿里也有可能保存有效DNA,如果婆罗西亚警方设备不够先进,可以申请东盟刑警组织介入调查,请国外的法医团队来验尸。”
法医用放大镜喷了点显血剂,看了看接缝处:“不用,这装置的两个部分都沾有血迹,可以进行比对,是否属于一个人。谢谢,薄少校,等这两天出了结果,我会打电话通知您。”
走出医院时,已是黎明时分,但海面上并没有日出,灰蒙蒙的,正在下雨,海风携来连绵不绝的雨丝,潮气从每个毛孔里沁入骨髓。
雨季没有结束。
正好相反,现在是十月,是婆罗西亚的冬季,雨季才刚刚开始。
薄翊川游魂一样走到码头边,朝无边无际的大海望去。
十年前薄知惑离开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
第88章 真相
那天他在港口附近徘徊了三天三夜,和海警们一起询问来来往往的船员与水手,在周围的海域搜寻那条带着薄知惑偷渡离开的货船,但一无所获。
那条货船就和薄知惑一样,在那场雨停歇的时候,像一滴水在大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无踪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他的生命里。
就连他亲自给他办的那个手机号码,拨过去,也成了空号。
然而过去十年,他都保留着以前的老号码,不过是期盼着兴许有一天,会突然有一个来自远方的陌生来电,会听见那个令他恨得牙痒......却也心动到不可自已、思念到无数夜晚辗转难眠的声音。
那个声音兴许会带着笑意,用半是玩味半是撒娇的口吻问他:
“哥,还记得我吗?外面不好玩,我能不能.....回来啊?”
可是自始自终,这个隐秘的愿望也未曾实现。
十年,薄知惑没有来电,一次都没有。
而他拨打着那个空号,一年又一年,一遍又一遍。
发觉自己又在无意识地拨打着那个号码,薄翊川将拇指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了,那头播报着过去十年他听过无数遍的英文提示音,然后断了。想起不久前薄知惑和他互加的微信,他打开自己私人账号里寥寥无几的联系人列表,向那个头像与朋友圈内容都一片空白、明显是没怎么用过的小号发去第一条信息:“薄知惑,回我消息。”
不出所料的,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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