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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知惑也惊醒过来——不,他很有可能只是装睡,眨着那双靛蓝的眸子,揉着眼角,仰头看他:“哥,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嘛。”说着,他把那本心经递给他,他没抄完的后半截,是薄知惑的字迹。
他一把接过心经,挡住裤裆,拔腿就走,双脚却险些被什么绊到,垂眸一瞧,那是一块龟背竹花纹的薄毯,分明是薄知惑床上的。
“这间屋子里阴气好重,我怕你着凉。”少年细细的声音钻进他的耳里,像柔软的羽毛扫过心弦,薄翊川呼吸一滞,逼自己冷着语气:“昨天的事就算了,别再让我闻见你身上有烟味。”
他是又在勾引他,还是真的关心他?
一定是前者。
当时年少的他将二人合抄的心经塞进抽屉,恼怒地心想。
目光从桌上的相册落到抽屉里那本纸页已经泛黄的心经上,沉浸在回忆里的薄翊川苦笑起来,手指缓缓掠过那些属于薄知惑的字迹。
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
现在想来,其实,不是薄知惑勾引他误入歧途变成了同性恋,而是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心有魔障。
他就像和那青蛇比定力的法海,因为一败涂地,才坚定不移地将对方视为妖孽,硬要对方伏诛以正道,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的情,他的欲,从头一次犯错开始,就已覆水难收。
第92章 不知诱
从心经底下抽出那张绣着龟背竹的薄毯,薄翊川把脸埋了进去,大口呼吸着,努力在樟脑丸与潮气混合的气味中寻找着一丝属于薄知惑的味道——那种像刚剥开的青木瓜、夏日的冰淇凌或雨后的鸡蛋花的味道,可十年的岁月能够带走一切,他最终是一无所获。
毯心颜色渐渐变深,薄翊川保持着弯腰埋头的姿势,背脊剧烈起伏,十指蜷缩起来,抠进被濡湿的绿色绣线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薄知惑......”
他嘶哑喃喃着他的名字,恍惚间,背后风铃似乎响了起来。
“薄知惑?”他放下毯子,回眸看去,然而门外的客厅空无一人,风铃只是被风吹动了,微微摇晃,发出细碎的叮叮声响。
薄翊川盯着那片空旷的黑暗,庞然的孤独感犹如这诺大的老宅将他笼罩吞没,渗进骨髓里,他骤然觉得冷,前所未有的冷,于是他抱着怀里的相册、薄毯和心经,躺在了薄知惑睡过的这张黄梨木床上。
然而这张床上同样闻不到他渴望的味道,只有雨季的潮气。
想到什么,他疾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床上还留着薄知惑穿过的睡袍,这里还有他的气息。他把脸埋进睡袍里大口深嗅,还觉不够,又抱住了枕头,整个人蜷缩在了这张几天前他疯狂占有过薄知惑的床上。他那夜无助的哭声犹在耳畔,薄翊川抱紧了枕头,心如刀绞。
“对不起...对不起...哥错了,哥不该这么对你.......”他贴着枕头喃喃,可哪怕他说一千遍一万遍,薄知惑也听不到了。
“原谅我好不好,回来好不好,知惑?”
知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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