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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垂眸,看着水面上出现的人,的确是个女子,相貌同红白莲有些相似,虽比不上红白莲的精致,但也能称得上漂亮了。
红莲说:“她就是夏雪,她生在农家,有一个弟弟。”
河面上的夏雪在江边洗着衣裳,一条大鱼不知何故游到了岸边,她伸手抓住了鱼,弄湿了身上的衣裳,一手抱着洗好的衣裳,一手抱着大鱼回到了家中。
爹娘从屋中出来,见她这副模样,脸上便露出了不满,见到了大鱼,倒是没有骂她,却也还是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她笑着回了屋子换衣裳,衣裳还没换好,外头有了动静,她匆匆打开门,就看到一身湿漉漉的弟弟回来了,原来他在江边玩了一上午,只摸了几个小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带回来。
可爹娘还是热切地围在弟弟身边,让他换衣,夸他能干,说他摸的螺能喂家中的鸡鸭,能让鸡鸭多下几个蛋。
夏雪不明白,明明她既洗了衣裳,又带回了大鱼,爹娘什么都不说,弟弟不过只在江边的石头上摸了几个螺罢了,便是几岁的小孩儿都能干的事情,有什么好夸的?
此后,她在家中更加努力地干活,她想要爹娘看看她,多夸夸她,她比弟弟能干得多呢!
可无论她做了多少事情,无论她多么能干,爹娘好像永远都看不到她,在爹娘的心里,她永远都比不上弟弟。
就因为她是女娃吗?
十几岁的夏雪躲在被子里哭了,她不明白了,就算她是女娃,可她也是爹娘的娃,为什么不多看看她呢?
直到有一天,在吃饭的时候,爹看向她,说她生得漂亮了,娘也看向了她,说她确实好看,她心里开心极了,这是第一次,弟弟就在她身边的时候,爹娘注意到了她。
于是她开始打扮自己,头上簪花,时时理理头发,还用花的汁水做口脂染唇、染指甲,可这次爹娘好像不喜欢她变漂亮了,大骂了她,说她没有廉耻,说她是狐媚子,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她不敢再打扮,她变成了爹娘心中满意的样子,爹娘没有夸她,也没有看她,她好像成了家中的一条狗,连家中会下蛋的鸡都比她受关注。
一日,夏雪落入了江中,跟她的弟弟一起,她自己游上了岸,弟弟却被江水冲走了,她的爹娘整日以泪洗面,村中人都说他们家绝了后,让她爹娘趁着年轻再生一个。
可明明她也是爹娘的孩子,她可以招赘啊,这样她生下来的孩子就还是跟着爹姓,为什么都不看看她,就说家中绝后了呢?
夏雪不明白。
她年岁大了,因为生得漂亮,又外村人求娶,爹娘便将她嫁了。
大婚的那日,她穿上了新衣,爹娘、村人,乃至外村人都在看着她,送她离开了村中,她跟在新郎身边,她发现便是她轻轻咳一声,都有人来关心她。
这一日,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是她在梦中都不敢想的,她以为从此以后,就能过上自己欢喜的日子了。
爹娘不关心她,丈夫、公婆会关心她的,然而大婚后不过几日,她做起了家中一贯做的事情,洗衣、做饭、缝补渔网,还要伺候家中的畜牲。
到了晚上,终于可以休息了,丈夫回来了,她必须要伺候好丈夫。
渐渐的,她发现自己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做狗,不,是做驴子,比当初在爹娘的家中还有更累的驴子。
公婆变成了爹娘,永远只看得见她的丈夫,丈夫变成了弟弟,却比弟弟更加凶恶,他晚上要折磨她,白日里一言不合还会打她。
她做了这般多,承受了这么多,公婆、丈夫就好像瞎了一般,什么都看不到,只是盯着她的肚子,要她生下一个男娃。
在怀有身孕却被丈夫打得小产之后,夏雪终于明白了,原来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只有大婚的那日,她才是被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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