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心病?(求月票!!!求订阅!!!)(1 / 2)
第122章 心病?(求月票!!!求订阅!!!)
他的世界里只有东宫,只有父皇的喜怒,只有兄弟的威胁,只有自己的残疾和愤怒。
而李逸尘,在他面前推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一个更广阔,也更复杂,充满了苦难和不公,同时也蕴含着无限可能的世界。
那个世界,需要皇帝去治理。
而皇帝,除了权力和恐惧,似乎还可以有点别的追求。
他为什麽要当皇帝?
仅仅是为了不死吗?
还是——也可以为了做点什麽?
他看着李逸尘,眼神里的精气神在缓慢地恢复。
但那不再是之前那种被权谋和恐惧驱动的亢奋,而是一种沉静下来的丶带着沉重和思考的光芒。
他依旧疲惫,巨大的情绪起伏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
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试图消化这颠覆性的冲击。
「孤—.」他张了张嘴,声音依旧沙哑,却平稳了许多。
「孤——需要好好想一想。「
李逸尘看着他眼中那重新凝聚起来的光芒,知道种子已经种下。
能否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还需要时间和更多的引导。
但至少,李承乾不再仅仅是一个被命运和恐惧驱赶的囚徒了。
「殿下能如此想,便是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
李逸尘微微躬身。
「逆天改命,非一日之功。首重其心,次重其行。心定,则方向明;行坚,则事可成,'
「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想,慢慢谈。」
李承乾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靠在锦垫上,闭上了眼睛,但微微颤动的眼皮显示他内心远未平静。
李逸尘悄然退出了偏殿。
殿外,月色清冷。
他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感受着后背沁出的细微汗意。
刚才那一番对话,看似平静,实则凶险。
若不能一举击碎李承乾的妄念并将其引导至新的方向,后果不堪设想。
他抬头望向星空,心中并无把握。
灌输理想信念,听起来高尚,但在残酷的皇权斗争中,这或许是比权谋更为危险的赌注。
但他别无选择。
只有让李承乾找到超越个人生死和权欲的目标,他才有可能在李世民的高压和各方势力的凯觎下,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也才能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
寅时刚过,天际仅有一线微光,长安皇城还沉浸在黎明前的静谧之中。
一阵急促惊慌的脚步声却踏破了东宫的宁静,随即,太子李承乾于昨夜突发恶疾丶高烧不退丶意识模糊的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迅速在宫禁内激起层层涟漪,并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两仪殿。
李世民刚刚起身,正在宫人服侍下梳洗,闻听此讯,执巾栉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
他眉头骤然锁紧,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熟悉他的内侍监王德却敏锐地察觉到,陛下周身的气息在刹那间变得沉凝。
「何时的事?症状如何?太医署何人当值?」
李世民的声音平稳,但一连串的发问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前来禀报的东宫内侍伏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
「回陛下,殿下是昨夜子时前后开始不适,初时只是辗转难眠,至丑时便突发高热,汗出不止,口中—·口中似有吃语。太医署张太医和秦太医已连夜入诊,此刻正在施针用药。」
李世民不再多问,挥手屏退宫人,只带着王德及少数贴身侍卫,步履匆匆地赶往东宫O
晨风带着寒意,吹动他玄色的袍角,他的步伐迈得又大又急,王德几乎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踏入东宫承恩殿,一股浓郁的药草气味扑面而来。
殿内烛火通明,宫女宦官皆屏息垂首,大气不敢出。
两位太医正跪在太子榻前,额上见汗,显然已忙碌了整夜。
李承乾躺在锦被之中,面色潮红,嘴唇乾裂,呼吸急促而粗重。
他双目紧闭,眼睫不时剧烈颤动,仿佛陷在极不安宁的梦境之中。
偶尔,他会从喉间溢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细听之下,似乎夹杂着「为何」丶「天下」丶「民」之类的零碎词语,但更多的则是无法辨别的混沌之音。
李世民走到榻边,俯身凝视着长子。
他伸出手,探了探李承乾滚烫的额头,那灼热的温度让他眉心拧得更紧。
他没有立刻发问,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李承乾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情况如何?」良久,李世民才直起身,转向两位太医,声音低沉。
太医令张太医连忙叩首,谨慎回道。
「陛下,殿下此症,来得急骤,邪热内侵,扰动心神,以致高热神昏。臣等已用银针泄热,汤药也已灌服,然——然热势暂未明显消退。「
「病因?」李世民吐出两个字。
张太医与身旁的秦太医交换了一个眼神,略显迟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
「陛下,殿下脉象浮数中兼有弦涩之象,外感风寒或有之,但——观其情状,神思不属,谵语时现,似——似有心火内郁,忧思过甚之兆。「
「此次病倒,恐非全然外邪所致,或有——心病牵引。「
「心病?」李世民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如同鹰隼般钉在张太医脸上。
「太近忙于西州开发债券之事,虽有劳碌,亦算顺遂,何来病?」
他确实不解。
就在昨日,太子还在显德殿与属官议定债券发售的最后细节,虽略显疲惫,但精神尚可,言谈间甚至能感受到一种压抑着的丶属于掌控者的亢奋。
怎麽一夜之间,就忧思成疾,乃至一病不起?
那个在他背后出谋划策丶能预知天机丶翻云覆雨的「高人」呢?
难道就坐视太子如此?
还是说,连那「高人」也束手无策?
李世民的视线再次落回李承乾脸上。
此刻,李承乾似平略微安静了些,不再吃语,只是眉头依旧紧锁,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他的眼神也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一并非完全的涣散失神,在那片混沌之后,似乎有什麽东西正在艰难地凝聚。
一种与往日纯粹的愤怒丶叛逆或短暂兴奋都不同的丶沉甸甸的东西在挣扎着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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