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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不得再行深入探查。(求月票!!!求订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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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不得再行深入探查。(求月票!!!求订阅!!!)

翌日,常朝。

两仪殿内,百官肃立,气氛却与往日迥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仿佛暴雨前的低气压,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不由自主地飘向御阶之下,那空置的太子位。

李世民高踞御座之上,冕旒下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扫过群臣时,带着惯有的审视与威压。

但今日,那威压之中,似乎又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内侍监王德拖长了音调,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

短暂的沉默后,民部侍郎刘洎率先出列,手持玉笏,眉头紧锁。

「陛下,臣有本奏。」刘洎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

「东宫原定于三日后发售之「西州开发债券』,如今因太子殿下突发沉疴,诸事停滞,,「然各地商贾已闻风齐聚长安,市井之间流纷纷,于债券之信,已疑虑。」

「此事关乎朝廷信誉,更牵动西州开发大计,臣恳请陛下明示,此事—当如何处置?」

百官之中,不少人微微颔首,或交换着眼神。

这才是今日朝会真正核心,却无人敢轻易触碰的议题。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民部侍郎刘洎身上,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扫过下方几位重臣。

「诸卿,有何见解?」

话音落下,殿内又是一阵沉默。

这不是寻常的政务,可以引经据典,按章办理。

这「债券」一物,乃太子一手推动,其运作机理,担保方式,乃至那作为「压舱石」

的东宫玉盐,皆系于太子一身。

离了太子,这套看似精密的体系,瞬间变得陌生而难以驾驭。

片刻,尚书右仆射高士廉出列,他资历老迈,说话更为直接。

「陛下,老臣以为,太子乃债券之主事,如今殿下病体未愈,心神耗损,若强行推动发售,恐有不妥。」

「则,殿下无法亲自主持,若期间生出纰漏,无人可担其责。」

「二则,民间已生疑虑,若仓促行事,反易酿成事端。不若—暂缓发售,待太子康复,再行定夺。「

「高公所,老成谋国。」

中书令岑文本接口道,语气却带着几分无奈。

「然则,暂缓易,善后难。债券之信用,在于信』字。朝廷已颁《告天下贤达书》,言明发售日期,如今骤然延期,岂非自毁承诺?」

「届时,非但此次募资受阻,恐日后朝廷再行此类举措,也将无人响应。此—饮鸩止渴也。」

他点出了问题的核心一进退两难。

推进,风险莫测。

暂停,信用受损。

刘洎忍不住道:「难道离了太子,我偌大朝廷,竟无人能主持此事?可否由民部与少府监协同,依章程办理?」

段纶闻言,脸上苦笑更甚。

「刘侍郎有所不知。此债券章程,虽经三省覆核,然其中关窍,远非文书所能尽载。」

「譬如那玉盐』之产量丶调配,如何作为兑付担保?」

「其与债券份额如何精准挂钩?又如应对市面波动之预案,难以厘清。贸然接手,若其中环出错,满盘皆输!」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感慨。

「此局看似由东宫而出,实则已将朝廷度支丶少府监丶乃至民间巨贾,皆编织其中,环环相扣。」

「牵发而动全身。如今执线之人病倒,旁——竟不知从何入。」

这番话,说得殿内不少官员暗自心惊。

他们原本只当这债券是太子敛财或博取名声的手段,如今细想,才发觉其背后是一张何等复杂而精密的网。

太子是何时,具备了这等将经济丶人心丶权术糅合在一起的可怕能力?

一直沉默的梁国公房玄龄,此刻缓缓出列,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

「陛下,段尚书所言,虽不中听,却是实情。此债券之策,构思之巧,牵连之广,确非常规政务可比。」

「其核心在于「信用』,而此信用,目前大半系于太子一身。强行剥离,恐致信用崩塌,非但西州之事受阻,更可能引发市面动荡,于国无益。」

他抬起头,目光坦然看向李世民。

「为今之计,唯有暂缓,并明发诏谕,向天下说明太子偶染微恙,债券发售顺延,待殿下康复即行。虽对信用略有损伤,然可保全根本,亦是向天下昭示陛下与朝廷关爱储君之心。」'

「此乃——两害相权取其轻。」

连房玄龄都如此说,众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

是啊,两害相权取其轻。

若是寻常漕运丶工程,哪怕再大,朝廷自有成例和能臣干吏接手。

可这债券——它不仅仅是钱粮,更是一种他们尚未完全理解的丶依托于「信用」和「

预期」的怪物。

除了那个躺在东宫病榻上,不知是真病还是「心病」的太子,眼下谁也玩不转。

赵国公长孙无忌站在文官首位,眼帘低垂,始终未曾发言。

他心中波澜起伏。

作为太子舅父,他本该最积极于维护东宫利益,可眼前局面,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忌惮。

太子的势,已成至此了吗?

竟到了让陛下和满朝文武,在处理一件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上,如此投鼠忌器丶束手束脚的地步?

这绝非简单的圣宠!

这是实实在在的丶基于能力和掌控力的话语权!

太子通过这债券,硬生生在陛下牢牢掌握的财权之外,开辟了一块新的领域。

而这块领域,目前只有他能掌控。

李世民端坐其上,将下方众臣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无奈,看到了焦虑,看到了忌惮,甚至看到了一丝—敬畏。

对那个病中太子的敬畏。

他心中何尝不也是翻江倒海?

作为开创贞观盛世的雄主,他自信能驾驭天下能臣,平衡各方势力。

可如今,面对自己儿子搞出来的这个新玩意儿,他这个皇帝,这个父亲,竟也有了一种无力感。

他不能强行下令发售,那是在赌博,赌注是大唐朝廷的信誉和可能引发的动荡。

他也不能轻易换人主持,因为无人能接。

他甚至不能藉此机会彻底废黜此议,那等于承认了太子的不可替代性,更是自打耳光。

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

唯一的选择,就是房玄龄所说的「暂缓」,维持现状,等待那个变数一太子的病情0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对于掌控欲极强的李世民而言,极其糟糕。

他仿佛看到,一股属于太子的丶独立于他皇权之外的「势」,正在东宫悄然成型,并且开始反过来影响他的决策。

「众卿所,朕已知晓。」

李世民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太子抱恙,乃国之大事。西州债券,关系甚大,不可轻忽。既如此,便依梁国公所奏,发售之事,暂缓。」

「具体期,待太康复再定。民部即刻拟旨,明发天下,明缘由,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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