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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告诉朕,背後教导你的究竟是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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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告诉朕,背后教导你的究竟是谁?

他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父皇!定是那纥干承基!定是因为儿臣当初遣散他,他心中怀恨,故而藉此机会攀诬儿臣!」

「欲置儿臣于死地!请父皇明察!儿臣冤枉!」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肩膀微微耸动,显得既愤怒又委屈。

李世民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长子,试图从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中找出破绽。

李承乾的反应,完全像是一个被无辜冤枉的人该有的反应——震惊丶愤怒丶委屈丶辩解。

「你的意思是,纥干承基完全是在诬告?」李世民的声音依旧冰冷。

「是!父皇!」

李承乾抬起头,眼神坚定,带着一丝被最信任的父亲怀疑的痛苦。

「儿臣绝未指使任何人行刺青雀和于师!」

他目光毫不退缩地与李世民对视。

「你说你遣散他,是因为他心存妄念,」

李世民不为所动,继续逼问。

「若你心中无鬼,为何在他离开后,要将他曾存在过的痕迹抹得如此乾净?东宫上下,竟无一人知其详情?」

李承乾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

「父皇,并非儿臣刻意抹去痕迹。儿臣遣散他,是正当之举,无需隐瞒。」

「至于无人知其详情……父皇,此类涉及私下表忠丶言语不当之事,儿臣难道还要大肆宣扬,记录在案吗?」

「儿臣当时只是将其唤至偏殿,训诫一番,言明东宫容不得此等言行,然后赐金遣散。」

「过程简单,未曾惊动他人。或许正因如此,才让此等小人觉得有机可乘,以为死无对证,便敢信口雌黄!」

他的解释再次逻辑自洽。

将「抹去痕迹」解释为事情本身的性质使然,而非刻意销毁证据。

李世民沉默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悲愤和倔强的长子,心中五味杂陈。

李承乾的每一句辩解,都似乎有理有据,将他自己撇清得乾乾净净。

难道,真的是纥干承基因为被遣散而怀恨在心,蓄意构陷?

还是……这个儿子的演技,已经高超到如此地步?

他挥了挥手,语气略显疲惫:「你先起来吧。」

「谢父皇。」李承乾缓缓站起身,依旧垂着头,但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承受着莫大的冤屈。

李世民对殿外吩咐道:「宣长孙无忌丶房玄龄进来。」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去而复返,看到殿内情形,心中了然。

「太子之言,你们也听到了。」李世民看着他们,「你们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道:「陛下,太子殿下所言,亦是一种合乎情理的解释。纥干承基确有因被遣散而心生怨恨丶进而诬告的动机。目前来看,此案陷入僵局,真假难辨。」

房玄龄也道:「陛下,依臣之见,此事……或可暂缓。继续深查下去,恐于太子清誉有损,亦于朝局稳定不利。」

他们的话,委婉地表达了倾向于暂时搁置此案的态度。

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强行给储君定罪,风险太大。

李世民看着他们,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虽然垂首但身姿倔强的李承乾,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感愈发强烈。

他感觉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横亘在他与这个儿子之间,让他无法真正看清其内心。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纥干承基构陷储君,其心可诛,着大理寺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此案,暂且压下,对外不得再议!」

「臣等遵旨。」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齐声应道。

这个结果,是目前最能维持表面平衡的处理方式。

「你们先退下吧。」李世民再次挥手。

「儿臣告退。」李承乾也行礼,准备离开。

「太子留下。」李世民的声音不容置疑。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看了李承乾一眼,默默退出了大殿,并轻轻带上了殿门。

空旷的两仪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气氛变得更加凝滞。

李承乾垂手肃立,等待着父皇的下文。

李世民从御案后站起身,缓缓踱步到李承乾面前,目光深邃地审视着他。

那目光仿佛要直抵灵魂深处。

「高明,」李世民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里没有外人了。告诉朕,这一年多来,你变化如此之大,屡出奇策,见识见解远超以往,甚至……连朕和满朝重臣都时常感到意外。」

「你告诉朕,背后教导你的究竟是谁?」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埋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纥干承基的指控,真假难辨,但太子身上发生的巨大变化,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变化,绝不可能凭空而来。

李承乾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却尽力维持着平静。

他抬起头,迎向父皇探究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然。

「父皇,儿臣不明白您的意思。并无什麽高人在背后教导儿臣。」

「没有?」李世民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

「那你告诉朕,那百工之说丶债券丶还有那雪花盐之法,乃至你当初对朕说的那番『诛心之论』……」

「这些,难道都是你凭空想出来的不成?」

「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

他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带着帝王不容欺瞒的威严。

李承乾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压力,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回答:「父皇,儿臣不敢欺瞒。这些……确系儿臣自己思索所得。」

「你自己思索所得?」

李世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但他笑不出来,眼神反而更加锐利。

「你以往终日与俳优为伍,亲近突厥习俗,性情乖张,不修学业。」

「短短时间内,便能思索出这等连房玄龄丶长孙无忌都闻所未闻的学问?」

「高明,你觉得朕会信吗?」

李承乾毫不退缩,反而向前微微踏了半步,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被质疑的激动和坚持。

「父皇!正是因为儿臣以往荒唐,经历了张师离去丶被父皇斥责之事,儿臣才幡然醒悟!」

「自那日后,儿臣闭门思过,遍读史书,苦思冥想储君之道丶治国之理。」

「儿臣日夜不停,反覆推敲,将史书上的兴衰成败,与眼前朝局丶与自身处境一一对照!是儿臣从《管子》丶《盐铁论》等典籍中,结合如今朝廷用度丶边关粮饷等实务中体悟的!」

「那『信用』之说,亦是儿臣观察市井交易丶朝廷政令推行之难易,反覆思量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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