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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他还行,他还很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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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喙」,狠狠叨在那人后脑处,看似力道不大,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可那人脑浆子都被这一叨的力道,直接搅了个稀烂。

他的身子一挺,连一句痛呼都没发出,便软软地向地上倒去。

王南阳只一击,就知道他活不成了,已然放开手,向后一闪,堪堪避开另一人向他递来的短刀。

紧接着,王南阳身形猛地侧滑,脚下踩着雪花旋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在他避开刀锋的同时,手肘顺势后顶,正撞在对方胸口。

那斥候即便裹着厚冬衣,也受不住这雷霆一击,闷哼一声,身子瞬间弓成了虾米。

王南阳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短刀便调转方向,「噗」的一声刺入那人胸膛。

刀从胸骨左侧第三肋间刺入,斜向上三十度。

这角度恰好顺应心脏在胸腔内的倾斜角度,避开了软骨阻碍,也避免了刀尖滑过心肌表面。

刀长七寸,入体六寸男子胸壁厚三寸,女子脂肪层略厚,四寸亦足矣。

加上冬衣的厚度,刀入体六寸,足够刺穿心脏,必死!

他抓着对方手腕向外一拔,鲜血喷溅在雪地上,红得刺目。

做完这一切,王南阳松开手,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而去。

自始至终,那两个斥候都没看清他的模样。

不过两息的功夫,两个身经百战的部曲兵便已倒地。

王南阳身上滴血未沾,飘然远去,地上只剩下两具尸体,渐渐冻僵。

王南阳很快追上了车队,在车驾旁抱拳禀道:「回禀城主,属下已将盯梢者除掉。

属下前后探查过,只有这两人,俱已毙命。」

车中却无人应答,王南阳正觉诧异,坐在副驾上的旺财转过头,笑嘻嘻地道—

「王参军莫怪,城主有要事先行一步了,您且随车队回府便是。」

杨灿的车队继续往城主府而去,没人注意到,城主的车子已经空了。

因为该注意到的人,现在已经冻得梆梆硬了。

陈府后宅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空气里弥漫着酒肉香气。

索二爷与陈胤杰相对而坐,桌上四样下酒菜摆得精致一盘胡饼炙,金黄的饼身烤得外酥里软,切成长条码在白瓷盘里,旁侧配着一小碟蒜泥醋汁.

一碗羊脏羹汤色乳白,羊肝羊肚切得匀净,撒上翠绿芫荽,香气醇厚还有凉拌苜蓿和炙牛心,凉拌苜蓿是年前窖藏的,脆嫩爽口,那盘炙牛心,刷了胡商带来的异域香料,焦香扑鼻。

酒是渭水酿造的秦州春,温得恰到好处,入口绵烈回甘。

陈胤杰执壶给索二爷续酒,有些小心翼翼。

因为他知道,这个年,索二爷过得可并不痛快。

索二爷赴凤凰山庄,等候侄女儿分娩这段日子,索家的商队接二连三的出了事。

不是货物被劫掠或烧毁,就是运货的商贾们惨遭毒手。

查来查去,矛头都指向了陇上马贼,可明眼人都清楚这里头的蹊跷。

马贼图的是财,杀了商贾便断了后续财路,哪有这般蠢笨的道理?

那些来不及抢走就烧毁的货物,更是与马贼行径相悖。

这分明是代来城于桓虎的手笔,可惜索弘手里没有实据。

即便抓到几个活口,也都是些受人驱使的小卒,要麽不知背后主使,要麽即便知道,仅凭一句「马贼」的口供,又怎能坐实于桓虎的罪责?

于桓虎在代来城盘根错节,早自成一方势力,定然不会认帐。

真要闹到台面上,反倒显得索家无理取闹,平白惹人笑话。

陈胤杰揣着这份心思,生怕索弘把火气撒到自己头上,说话都带着三分讨好.

「二爷,这秦州春温得正好,再饮一杯?」说着便把斟满的酒杯往索弘面前推了推。

索弘抬眼扫了他一下,见他眉眼间满是忐忑,反倒嗤笑一声。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子往案上「顿」地一放,瓷杯与木案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怎麽?怕我把气撒到你身上?」

陈胤杰尴尬笑道:「怎麽会,怎麽会呢。」

索弘不屑地道:「我索弘还不至于无能迁怒他人,这和你没关系,不必担心。」

陈胤杰大喜,连忙欠身道:「二爷胸襟宽广,是我心思窄了。」

「其实这是好事。」

索弘忽然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于桓虎若非走投无路,又岂会出此下策?」

索弘拿起筷子夹了块炙牛心,嚼得慢条斯理,语气里满是不屑。

「劫几批货物,杀些人立威,看似凶狠,实则是黔驴技穷矣。

他在代来城经营多年,也只搞出个地盘养势力丶势力护地盘」的局面,真以为自己就是一代枭雄了,屁!」

陈胤杰不敢接话,只微微抬眼,屏息凝神地听着。

「于家长房于醒龙,手里握着正统」名分,可这名分早成了空架子。」

索弘笑着道:「这些年来,他这阀主的权威越来越弱,底下人早就不服管了。

去年他长子夭折之后,更是人心浮动。

那些各房的族老,还有跟着于家打天下的家臣,哪个不是揣着异样的心思?

他们都在瞅着,谁更像于家这棵大树的主干,想着另投明主呢。」

陈胤杰点头附和道:「于阀主也是难,想把名分落进实处,偏偏力不从心。」

「所以,才有了索于联姻这一出。」

索弘怡然道:「我索家,就是他引入的强援。

有我们在,于桓虎便不敢对他大哥动用太出格的手段了。

而且,有我索家介入后,那些首鼠两端的家伙,一时间就不确定长脉和二脉谁能成气候了。

他们就得继续观望,不敢轻易下注,于醒龙便能稳一稳局势。」

说到这里,索弘顿了顿,抬眼看向陈胤杰:「于醒龙不想同室操戈,怕伤了于家的根基。

然而只靠联姻,只是稳住了目下的局面。

那你说,他接下来该做什麽?」

陈胤杰脑中灵光一闪,眼睛骤然亮了:「他要向整个于家证明,他还行,他还很行!」

「还算不笨。」

索弘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你再说说,他该怎麽向人证明他还行呢?」

这是二爷在考校我了!

陈胤杰立刻打起精神,努力思考起来。

「————提拔重用新人,以其现在种种行径看,应该是提拔丶重用新人!」

「不错。」

索弘抚掌轻笑:「他能挖出有本事的人,还能用心栽培,让这人立得起来,这就是他重树威信的手段。

他要告诉那些观望的家臣和族人,他不仅有识人之明,只要他肯栽培,想让谁起来,谁就能起来。

你说,那些观望风色的人会不会对他重拾敬畏?」

不等陈胤杰回答,他又接着道:「不止如此,他拿下李凌霄那个老城主,目的也在于此。

他要让人知道,他想让谁起来,谁就能起来;他想让谁跪下,谁就得跪下。

他要明明白白地告诉那些首鼠两端的家臣:于家的权柄还在我手里攥着,不听话丶不忠心的,我有的是办法清理门户!」

索弘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他以为李凌霄是个软柿子,捏起来顺手。

却没想到这人急了也敢跳墙,你看着吧,这件事他要是处理不好,本想立威,反倒要威信尽丧了。」

陈胤杰听得连连点头,脸上满是钦佩之色。

若非索二爷剖析得这般透彻,他根本想不到于阀主这一连串举动背后竟有这麽多门道。

姜,还是老的辣啊!

索弘瞟了陈胤杰一眼,话锋又转,道:「这就是我这几天压着你,不让你去拜访杨灿的原因,懂了吗?」

陈胤杰一愣,脸上的钦佩瞬间变成了茫然:「在下愚钝,还请二爷明示。」

「于阀主给了杨灿机会,杨灿就得拿出实绩来证明自己值得栽培,就像他在丰安庄那样。」

索弘一字一句地道:「你们陈家在上邦立足百馀年,人脉丶田产丶商铺样样不缺,根基远不是杨灿能比的。

他要稳固局面,少不了你这样有根基的人帮忙。

所以,不用你去拜他,他会主动来见你!」

陈胤杰两眼一瞪,一脸的恍然大悟,抚掌丶摇头丶赞叹————

忽然,他站起身来,朝着索弘深深一揖,腰弯得几乎贴到了地面:「二爷高明啊!在下茅塞顿开!」

索弘哈哈一笑,微微抬手,示意他坐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窗外的风似乎更大了,卷着雪粒子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胤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感觉自己这戏差不多该「杀青」了。

这年头,把「聪明」写在脸上不算本事,能把「扮蠢」演得滴水不漏,那才是真学问呢。

为了捧这老匹夫,小爷我演的好累啊!

陈胤杰暗暗叹息一声,赔笑说道:「二爷,天已经不早了,二爷连日操劳也该歇息了。我让幼楚扶你回房去?」

索弘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暖阁门口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忙,我还要等一个人。」

「等人?」陈胤杰满脸惊讶道:「这都快亥时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索弘登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老夫刚刚的话白讲了是吧?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

算了,正吃酒呢。

此时,陈府大门前,两道身影正立在风雪中。

一人玄袍束带,立于门下,正是杨灿;

一人按刀侍立其侧,满脸悍色,乃是豹子头程大宽。

其他几个侍卫则散在四周暗处,警惕地扫视着街巷动静。

杨灿深吸一口气,抓住门上兽环,「啪啪啪」地叩了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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