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旧世界的火种与新大陆的国父(1 / 2)
第158章 旧世界的火种与新大陆的国父
既然要对古巴动手,自然先要了解这里。
古巴,总面积约12万平方公里,比SD省略小一些。
西班牙人在这里殖民的368年。
岛上现有人口差不多150万,土着早已被屠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西班牙裔白人丶从非洲贩来的黑奴丶被当成猪仔卖来的华人劳工,以及他们彼此通婚后生下的各种混血后代。
西班牙在古巴的总督府设在哈瓦那。
前任总督去年捞够油水走了,新上任的叫拉蒙·布兰科,一个出了名的铁血派,手上沾满了古巴独立军的血。
十年战争虽然在去年宣告结束,但布兰科的围剿从未停止。
他非常有耐心,把残馀的独立军驱赶进了东部的马埃斯特腊山区,用封锁线将他们死死困住。
最棘手的数据是驻军。
西班牙在古巴的常备驻军,高达13万!
西班牙的军队总数不过30万左右,本土和其他五个殖民地加起来才17万。
他们直接把将近一半的兵力都堆在了古巴,可见这座岛屿对他们而言,就是帝国的命根子。
洛森已经有几个死士通过各种渠道潜入了古巴,随时可以作为坐标点,让他空降一支军团过去。
但问题是,人可以过去,武器装备却过不去!
西班牙海军现在已经把古巴周边海域封锁得水泄不通,任何船只,无论来自哪里,只要靠近,都会被拦截检查。
想要从美利坚本土运送武器,无异于痴人说梦。
距离古巴最近的佛罗里达州,更是西班牙巡逻舰队重点盯防的区域。
古巴独立军之所以被打得那麽惨,除了内部分裂,最大的原因就是缺枪少弹。
他们只能靠着岛上复杂的山川丶丛林和沼泽打游击,否则早就被西班牙人剿灭八百回了。
佛罗里达丶墨西哥湾丶加勒比海,所有的路线都被一条条红线封死。
这看上去像是一个死局。
洛森盯着地图上那加勒比海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忽然咧嘴一笑。
「谁他妈的规定,老子的武器就只能从美利坚运?」
他意识精准落在了欧洲大陆。
西班牙,马德里郊外。
这是一座早已废弃的橄榄园,乾裂的土地上,歪歪扭扭地生长着一些枯死的橄榄树。
在一间破败仓库里,胡安·卡洛斯正蹲在角落,抽着用纸卷着的菸草。
他有一张典型的安达卢西亚人的脸,眼窝深陷。
他只是洛森在全球撒下的无数种子之一,一个普通的死士。
忽然,他浑身一震,一股庞大意志完全占据了这具躯壳。
下一秒,系统界面在他眼前豁然展开。
【刷新51名死士】
【种族:西班牙裔(安达卢西亚丶加利西亚丶加泰隆尼亚混选)】
【坐标:胡安·卡洛斯当前位置】
【外观年龄:22—38岁】
【附加技能:随机分配煽动丶演讲丶爆破丶暗杀丶伪造证件丶帆船操作】
「刷!」
空气微微扭曲,仓库里凭空出现了51个男人。
洛森扔掉菸卷,下令:「换衣服吧。」
角落里早就准备好了几箱衣物。
死士们沉默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更适合在城市里活动的行头。
「三十个人,进马德里。你们的目标,是调查古巴总督拉蒙·布兰科。我要知道他在马德里所有的家人丶亲戚丶情妇丶私生子,他们的住址丶习惯丶社交圈子,那怕是他的情妇每天穿什麽颜色的内衣。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些给我挖出来!」
「是!」
三十人整齐划一地回应,转身便分批次离开仓库,融入了马德里的夜色。
洛森的视线转向剩下的人。
「你们21个,分别前往巴塞隆纳丶毕尔巴鄂丶塞维亚丶瓦伦西亚。」
他点的这几个,都是西班牙的心脏和动脉。
巴塞隆纳是工业和经济中心,毕尔巴鄂是矿业和钢铁中心,塞维亚是南部的农业与贸易中心,瓦伦西亚则是地中海的农业出口重镇。
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
卡洛斯派的馀孽还在妄想着复辟,共和派的傻瓜们天天在酒馆里高谈阔论,巴斯克和加泰隆尼亚人做梦都想独立。
国王阿方索十二世还是个毛头小子,底下的贵族和资本家们为了利益狗咬狗,而农民和工人快要饿死了。」
西班牙的社会矛盾,就像一个塞满炸药的木桶,只需要一丁点火星便会轰然炸裂!
虽然暂时还没爆发大规模的内战,但罢工丶镇压丶暗杀丶暴动,每天都在这个国家上演。
「你们都有一副好口才,是天生的演说家。你们的任务,就是去点燃这把火。」
「去工厂的工人宿舍,矿山的山谷,亦或者是码头的廉价酒馆,去所有带着绝望和愤怒的地方。告诉那些快要活不下去的人,他们的苦难不是上帝的旨意,而是因为有一群肥头大耳的猪,正趴在他们身上吸血。」
「告诉他们,自由和面包从来不是靠乞求得来的。」
「你们是第一批火种。现在,散开去,去让西班牙都听到你们的声音,等到我需要的时候,我要让这个国家,从庇里牛斯山到直布罗陀,遍地燃起熊熊烈火!」
「是!」
剩下的死士也化作黑夜中的幽灵,奔赴西班牙的各个角落。
仓库里,只剩下洛森一人。
他当然知道想要完成这件事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在古巴问题上,他要双管齐下。
一边在西班牙本土制造混乱,让他们自顾不暇。
另一边是要在美洲大陆找到那个能将古巴独立运动重新整合起来的灵魂人物O
布置完后,洛森的意识回归本体。
通过白虎安保和华青会的情报网络,一条指令被迅速下达,找一个名叫何塞·马蒂的古巴人。
何塞·马蒂。
这是一个在后世历史书上,能洋洋洒洒占据半页篇幅的名字。
诗人丶作家丶思想家丶革命家,古巴独立运动的象徵,被誉为古巴的使徒。
可现在是1879年。
在这个时代,他只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一个被西班牙政府通缉,被迫流亡海外的政治犯。
曾经他满怀激情地来到美利坚,希望能说服美利坚政府支持古巴的独立事业。
但畏惧西班牙实力的美利坚政府,却礼貌地选择了中立。
碰了一鼻子灰的何塞·马蒂当时还没放弃。
在美利坚各大城市间辗转,在集会上演讲,为古巴的自由而奔走呼号,试图得到美国社会的支持。
可惜,他的努力依旧是收效甚微。
对大多数美利坚人来说,这个名字连一条在街上乱窜的流浪狗都不如。
谁会去在乎一个远在天边的小岛上,一群讲着西班牙语的土着的死活?
情报很快就反馈了回来,目标就在旧金山。
洛森眯起眼睛,玩味地笑着。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那他就亲自去会一会这位未来的古巴国父。
夜色下的旧金山,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妖冶。
白虎安保公司,经理办公室。
韩青正一丝不苟地擦着自己的左轮手枪。
突然,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眸底原有的神色褪去,转而变得更加深邃。
洛森的意识降临,他起身穿上长风衣,戴上礼帽后便推门而出。
旧金山的雨季总是那麽漫长,就连空气都湿漉漉的。
煤气灯的光晕在鹅卵石街道上拉出长长倒影,将爱尔兰醉汉抱着酒瓶的咒骂声,与荷兰水手搂着墨西哥妓女的粗野笑声,一并融进这片黏稠夜色里。
洛森面无表情地推开海妖之歌酒馆的木门。
酒馆里人声鼎沸,淘金客丶水手丶码头工人和形形色色的流浪汉挤在一起。
——
他扫过全场,很快就锁定了吧台角落里的可怜虫。
在1879年的旧金山,他只是一个无人在意的流亡者。
此时的他刚刚结束了一场徒劳的演说。
他站在一张摇摇欲坠的啤酒箱上,用还不太流利的英语,向这群醉鬼和赌徒讲述着古巴人民在西班牙殖民者铁蹄下的苦难,激情地描绘着一个独立自由的古巴的未来。
但回应他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嘲笑和几句下流的荤话。
「嘿,古巴佬!」
一个满脸横肉的德州牛仔嚷嚷着:「你说你们要独立?就凭你们那几杆生锈的破枪?该死的,西班牙佬一艘战舰开过去,你们就得跪在地上唱《回到索伦托》!」
「哈哈哈哈!」
另一个家伙哄笑着接茬:「没错,我听说你们古巴的娘们屁股倒是挺带劲的,比你们的枪杆子硬多了!」
何塞·马蒂的脸涨得通红,拳头捏得死死的。
但,他最终还是泄了气,颓然地坐回吧台,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黑啤酒。
泡沫浑浊,味道苦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失败,失败,又一次的失败,他心里难受得快要死了。
他逃离西班牙人的追捕,流亡到美利坚,幻想着这个号称自由灯塔的国家能为古巴的独立事业提供支持。
可他得到的只有冷漠和敷衍。
华盛顿的政客们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生怕惹上西班牙那个老迈但尚未死透的帝国。
民间的同情更是廉价到一文不值。
就在他准备将满腔的屈辱与啤酒一同灌进喉咙时,酒保却端来了一杯琥珀色的纯麦威士忌。
「先生,您的酒。」
何塞·马蒂愣了一瞬,旋即摇摇头:「我没点这个,我也没钱。」
酒保微笑着,用下巴朝不远处的卡座点了点:「是那位先生请您的。」
何塞·马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看到了一张东方面孔。
那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与周遭的嘈杂肮脏格格不入。
他手里端着同样的威士忌,正平静地望着自己。
是那个刚刚在人群里,唯一一个没发笑,反而认真听完他演讲的亚洲人。
何塞·马蒂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走了过去。
「谢谢你的酒,先生。」
「请坐。」
洛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叫韩青,白虎安保公司的经理。」
「何塞·马蒂。」
「我听了你的演讲,马蒂先生,很震撼,也很同情古巴人民的遭遇。」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何塞·马蒂的心口。
这是他来美利坚这麽久,第一次从一个有身份的人口中,听到震撼和同情这两个词。
他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积压在胸口的郁结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您真的这麽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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