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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和议显杀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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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诺颜台吉的智慧机巧,他会有意结交微臣,必定有过权衡思量。

他知臣虽官职卑微,但常在御前走动,担任工部要职,有上达天听之便,比起朝廷重臣,更有交游便利。

臣与他日常交往,一言一行,臣都能感知其中根源,所以他所言之事,臣认为颇为可信,可以加以斡旋。」

一旁顾延魁说道:「启禀圣上,九边宣大两镇历年有军报上呈,也有边关斥候侦寻所得。

皆言残蒙三大万户部落,多年来并不乏纠葛摩擦。

十年前安达汗集结三部精兵,征战漠北瓦剌残部,吉瀼可汗长子拓欢随军出征,却意外战死军中。

关外有所传言,吉瀼可汗对长子之死,极为悲痛,他与安达汗因此事生隙。

最近十年之间,草原上气候异常,寒灾频发,生计愈发困乏。

两千里河套乃水草丰腴之所,残蒙各部为摆脱困境,皆对河套之地觊觎,土蛮部和永谢伦部都派部众入套。

吉瀼可汗次子英拔率兵驱赶,部落之间发生摩擦冲突,英拔在混乱中意外坠马身亡。

关外曾有流言,言英拔之死,是安达汗设计所为,斩除吉瀼可汗子嗣,意图侵占河套之地。

但此事多被认为无稽之谈,吉瀼可汗并无任何实证,此事也是不了了之。

依据这些陈年事由,臣认为吉瀼可汗与安达汗,面和心离,有所嫌隙,并不足为奇。」

……

嘉昭帝听了顾延魁之言,阴沉一笑,说道:「听起来吉瀼可汗两子暴毙,似乎都和安达汗关联。

拓欢和英拔相继身亡,时隔数年,令人难以察觉。

如果这些都是安达汗所为,设计斩灭吉瀼可汗子嗣,让他因此后续无人,以便侵占夺取河套。

手段狠辣凌厉,倒是极为不俗,不愧是漠北不世枭雄!」

嘉昭帝的话语显得阴森冷厉,王世伦和顾延魁都是朝中老臣,多经世事变故,心中都有些不寒而栗……

即便是贾琮也觉得气氛异样,心中泛起不舒服的感觉。

嘉昭帝说道:「按着三位卿家之言,朕也觉得大有道理,鄂尔多斯部绥靖之事,应予关注,大有可为。

只是眼下两邦和议数额尺度,绝对不可松懈半分,以免给安达汗可乘之机,只能和议之后相机行事……」

王士伦说道:「圣上所言极是,两邦和议大局绝不可变,方可削弱土蛮部实力,遏制其南下之念。

鄂尔多斯部有亲和之念,不外乎想以怀柔方式,从关内获得所需生存物资。

朝廷可以秘议之法,与其签订契书,鄂尔多斯部得以获取冗馀物资,必须对大周有所承诺,并互换良马等物。

具体章程后续可详细拟定,只是这部分物资数量,必在和议限定数额之外。

如果通过九边互市流通,必定会被土蛮部察觉,到时授安达汗以口实,挑动战事,不得不防。

此事需有个稳妥办法,只要实施一二年,鄂尔多斯部得大周扶持,有牵制土蛮部之力,朝廷就不用再多顾忌。」

嘉昭帝和顾延魁听了此话,君臣两人都有些智短。

大周和鄂尔多斯部交易物资,不走边境互市渠道,两年内都要避人耳目,一时都想不出合适方略。

嘉昭帝见贾琮若有所思,说道:「贾爱卿素有急智,可有想到妥当办法。」

贾琮说道:「启禀圣上,臣倒是想到一法,虽觉得妥当,只是有些违背常情。」

王士伦和顾延魁都是朝廷老臣,各自智谋不凡,他们方才都来回思量,并不得其法。

贾琮也不过片刻之间,竟然已想到办法,让他们各自有些好奇。

嘉昭帝沉声说道:「不过是君臣磋商,无需顾虑,但说无妨。」

贾琮说道:「依臣愚见,不能用常规之法,那就用非常之法,那便是走私。」

此话一出,嘉昭帝面色微变,然后露出笑意,说道:「贾爱卿果然奇智百出,亏你能想得出来。」

王士伦和顾延魁都是老而弥坚之人,只是稍微思量,便明白贾琮意思,心中暗叫大妙。

只是此法对朝廷重臣来说,实在不宜宣之于口,到了嘴边的夸赞之词,都被他们咽下去。

王世伦说道:「启禀圣上,贾掌记此法可行,只要折中运作两年,关外形势改移,便可行以明法。」

……

荣国府,东路院。

堂屋之中,熏笼烧的火热,王夫人穿着裘皮夹袄,正在翻阅东路院银流收支帐本。

丫鬟玉钏站在一边侍立伺候,穿艾绿底水蓝交领长背心,象牙色的半旧袄子,下身穿白色棉裙。

虽只是寻常丫鬟打扮,难掩丽质天生,娇俏可人。

王夫人将帐目看过一遍,眉头紧锁,说道:「玉钏,你去叫秦大娘过来,我有话要说。」

玉钏应了便出门叫人,没过一会儿进了个中年妇人,大大的眼睛,高高的孤拐,透着一股圆滑精明。

王夫人问道:「我看院里每月帐目,怎麽到了月底都是耗光的,竟然没剩下什麽盈馀?」

秦显家的脸色作难,说道:「我听太太吩咐,自二房搬入东路院,外头的体面处银子,不敢有一两节省。

免得坠了咱们二房的脸面,里头院内能清简之处,我都已经做了缩减,但有的重复虚耗,我都已经捐了。

但是即便如此,月底不过刚刚够用罢了,实在是剩不下什麽盈馀。

太太平日无暇关注细帐,却不知道西府公中算计精细,每月公中拨到东路院的银子,绝不会多出一文钱。

二奶奶本就是极精细人,如今添了平儿和五儿两个帮手,那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公中每月拨银也是能卡就卡,左右让人挑不出毛病就是。」

秦显家的说了一半,偷瞄了一眼王夫人脸色,见她神情郁恨,眉头不展,想来心中很不自在。

便继续说说道:「前些日子,西府还传出风声,说大房是荣国正溯,二房如今是偏房,不能再依往日旧例。

二房不该再用一等丫鬟,内外院管事奴才份量,也应低西府那边一筹,这才能合乎宗法礼数规矩。」

王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气得发白,忍不住爆开粗口,骂道:「放他娘的屁,这轻狂话是哪个没脸说的!」

秦显家的赔笑道:「这下流话虽传出风声,可那个敢这样办的。

二房有我们老爷压轴,连琮三爷都欠着老爷的恩情,谁要是这麽办事,荣国府的名声还要不要。

琮三爷如今成了翰林官,最在乎就是官声名誉,他和老爷的情分,神京城里勋贵老亲,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即便二奶奶这麽厉害的人物,心里也是顾忌的,绝对不敢这麽行事,况且还有老太太在呢。

即便是我们这些下人,也必定对老爷太太忠心耿耿,绝不能让别人小瞧了。」

王夫人听了这些话,脸色的神情才松快下来,甚至还浮出一丝傲气,秦显家的话可说到她心坎上了。

说道:「你倒是个有见识的,当初琮哥儿也要强留老爷在荣禧堂,不过老爷是赤忱君子,不屑为之罢了。

如今搬来了东路院落居,倒是吃了老大的亏空,西府公中如此行事,家里的支度也太艰涩了些。

如今竟是几分盈馀都留不住,宝玉明春就要成亲,公中给的两千两太过寒酸,能办的出什麽场面。

要是宝玉成亲丢了体面,堂堂国公嫡孙让人笑话,这可怎麽得了。」

秦显家的见王夫人满脸忧愤不平,心中反而生出几分得意。

她方才有意将西府说的尖酸寒碜,不外乎是挑拨离间,让王夫人多生出敌忾之心。

她是最清楚王夫人的脾气,只有这等虚张声势,太太才会越发忌惮西府大房。

自然也就愈发要依仗自己夫妇,帮着她管家理事,帮着她看牢东院门庭。

自己夫妇只有愈发在太太跟前得脸,心中思量企盼之事,才能够手到擒来。

秦显家的看了眼标致俏丽的玉钏,心中微微一转,便想到一个主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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