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炮火弧线(2 / 2)
没有战鼓,但这万马奔腾的威势,却比战鼓更加震镊心魄,那轰隆的响声仿佛世界末日下的数十万个雷劫一起爆发!
如果从高空俯视,就会看见一根遮天蔽日般的巨锥楔向了宋军的中军赵建是赵候的第十二子,此时,他就在宋军中军的最前线,担任一个盾牌兵,他的左腰上挂着一个短锤,身上背着十颗轰天雷。
身为大宋皇子,赵建就算选择从武,也没必要从小卒做起,他本可以有更高的起点,比如像他的兄弟们那样,去读武学,然后从低级军官做起。
可赵建出阁后,选择的是去读太学,准备在太学有所成就后,再去武学深造。
这也是赵不少儿子所走的路,
然而,赵建刚读到中舍生,这场战争就爆发了。
赵建没有选择等下次机会,而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直接从军,哪怕他只能从小兵做起。
赵建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一来,因为他的母亲周氏,只是后宫一个很普通的宫人,因为漂亮,才被蔡璇选上去参加「海天盛筵」,结果好运怀上了他,因此,他并没有太强的背景,要想发展的好一些,肯定得靠他自己努力;
二来,做出这样选择的,可不只他一个,他的好多个兄弟都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这其中就包括他的十四弟赵橙。
赵堂可是他们这些皇子中的风云人物,不满十三岁,就在科举中考中了探花,如今更是已经升到了上舍生,文的这一块马上就走到头了,关键,他的母亲可是赵侯极为宠爱的妃子张纯,不仅受宠,还能参与进政事中去。
可就是这样的赵堂,竟然也选择了从小卒做起,此时,他就在赵建身边不远处,跟赵建差不多,只不过他是长枪兵,手上拿的是长枪,不是盾牌,如果金军冲到他们的阵中,他们绝对是第一批与之交战的,战死的可能性非常高。
赵建虽然不知道赵堂为什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他知道,自己跟着做相同的选择,肯定错不了。
见金军铺天盖地一般冲了过来,赵建双腿发软,手心里全是冷汗,他感觉自己好像快拿不住盾牌了。
赵建偷偷看了一眼赵堂,发现他也没比自己好多少,也是紧张不已,正在强撑。
赵建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乾涩的喉咙,他心想,『这次我若是能活着回去,不仅能给我娘长脸,还一定会让父皇高看我一眼!『
这麽一想,赵建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大盾。
宋军中军的正中间,可不是实心的方阵,而是空心的方阵,赵侯君臣在这里布置了几百门李琳炮,同时布置了大量手持李琳或神臂弓的步军,以及大量的长枪兵,他们共同组成了这个空心阵,形成360度无死角的火力圈。
而指挥这里的,正是一身宦官装扮的李琳。
赵侯的大多数儿子,像赵衍丶赵修丶赵达丶赵棣丶赵威丶赵进丶赵擎等,都在这里。他们或是炮兵,或是兵,或是长枪兵,或是基层军官,或是低级监军。
由此不难看出,这里绝对是最锻炼人的地方。
赵衍等人也都紧张不已,他们中甚至有人在想,『我一个堂堂的皇子,为什麽要跑过来经历这样的危险,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甚至有赵侯的儿子,实在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早在开战前,选择了放弃参加此战,去当一个普通的皇子。
对此,赵侯都是摸了摸这些儿子的头,没说任何重话,就让他们回去了,充分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
与其他人紧张不已不同,李琳只有兴奋。
虽说没能当上此战的总指挥,但能指挥最核心的空心阵,李琳也很满足了。
金军越来越近。
亲自操控一门李琳炮的李琳的二儿子赵疆,一脸急切地看向李琳,就仿佛在问:「娘,还不开炮吗?」
可李琳就是稳坐钓鱼台,始终压着这些炮兵。
直到金军的具装骑兵到了一箭之地,李琳才淡淡地下令:「开炮。」
随着李琳的命令一下,最前排的二三百门李琳炮同时对准冲在最前面的具装骑兵开炮。
「轰一一!!!」
数百门李琳炮同时轰鸣,声浪如九天惊雷炸裂,连脚下的大地都似被这股巨力掀得一颤。
炮口喷出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瞬间翻滚成乌云,将宋军中军上空的日头都遮去几分。
一颗颗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黑色流星般砸向金军的具装骑兵。
最先冲到一箭之地的完颜扎保迪身上的青黑透亮的冷锻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连战马身上的甲叶都密不透风。
可这在当代堪称「防御力无敌」的冷锻甲,在李琳炮的炮弹面前,竟如纸糊一般。
一颗炮弹擦着完颜扎保迪的马首飞过,直接撞进他身后的金军具装骑兵群中。
先是将一名具装骑兵的头盔连带着半个头颅轰得粉碎,滚烫的血肉混着碎骨溅在周围骑士的甲胄上,紧接着炮弹余势不减,又接连轰死了七八个人马。
这些落在密集处的炮弹,成片成片地收割着金军人马的性命。
而倒地的人马,成了减速带,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纷纷撞上来,层层叠叠堆成肉山。
完颜扎保迪亲眼看着身边最勇猛的亲卫被一颗炮弹正中胸口。
那亲卫身上的冷锻甲瞬间凹陷丶崩裂,炮弹穿透甲胃的刹那,带出的血箭喷了他满脸。
亲卫连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像断线的木偶般从马背上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甲胃裂开的缝隙里不断涌出暗红的血,再也没了动静。
「冲!冲进去!」
完颜扎保迪双目赤红,挥舞着弯刀向前。
可第二轮炮击接而至。
完颜扎保迪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好运,他瞬间就被炮弹湮没。
所谓「当代最强防御」的冷锻甲,在炮火中不断崩裂丶变形,碎甲片混着血肉飞溅,成了死亡的注脚。
第三轮炮声响起时,金军的冲锋势头已彻底溃散。原本遮天蔽日的骑兵洪流,此刻成了在炮火中挣扎的残兵。尸骸在滦河岸边堆得越来越高,堵住了后续金国骑兵的去路,有的被河水卷着漂流,染红了半条河道。
剧烈的爆炸冲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爆炸的黑色烟火越来越紧地扫荡着大地,许多爆炸开的黑色烟柱子像旋风一样从已经被炸得坑洼不平的沙土地上向空中卷去!
这好似无边无际的黑烟的笼罩之下,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马,到处都有人马被踩踏丶被挤压,
惊恐的金军将士和其坐下的战马不知所措地在战场上乱窜·
那些还能策马的金国骑兵,看着前方如炼狱般的景象,竟在炮火的轰鸣声中勒住了马,眼中的悍勇被恐惧取代。
这哪里是战斗,分明是单方面的屠杀。金军人马的重甲在李琳炮面前,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当现代火器的轰鸣声盖过马蹄声,当炮弹的轨迹击穿冷锻甲的骄傲,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一一不是矛与盾的较量,而是时代对时代的碾压。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西路金军原本如同洪水一般的凶猛攻击,竟然被宋军密集的炮火轰停了下来。
众所周知,骑兵一旦停了下来,就会任由步军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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