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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寅初学着对方的语气,假装感叹,“晚生也就这点喜好了,倒禁不住您老咂摸。”
“嗬!”须眉故意唬笑了声,随即指着旁边的马扎,示意他安坐。
寅初顺从,亦不忘施礼称谢。落座时,他下意识环顾四方,在不远处的杨柳枝干上,捕捉到那抹若隐若现的倩影,视线稍作停留,便收回至眼前。
眼前的须眉老者时隔一年突然回到这里,想必局势到了他不得不做决断的时候。
……
寅初头回遇见须眉时,老人同现在一样的装扮——身着黄琮玉色的儒衣长衫,浆洗得有些泛白,虽旧但处处透露着洁净的气息;一顶斗笠松垮地戴在头上,帽檐宽敞,不止能遮阳避雨,若他不抬头仰面,外人是难瞧见容貌如何的。
但显然,寅初算是那个幸运的外人。
之所以称其为须眉老者,是寅初综合了对方的外形特征而取的代称——长须长眉,年逾五旬,毕竟他并不晓得对方的真实姓名。
当然,也可能是瘦削凹陷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更显年纪。
老人五官不似江南人柔和,却也不粗犷,只多少有些锐意棱角。他有一双狭长的眼睛,灰蒙的瞳眸布满琢磨深意,当他盯着人看时,总带了几分审鉴的味道,甚至会让对方不由自主地生出自证清白的冲动。
他须发灰白,不算茂密,但梳理得十分规整;那对入鬓的长眉很有特色,宽窄适宜,眉头压得很低,随后斜扬向上,却在逼近眼尾、于眉骨的最高处画出山峦之巅,终落座成峰,而峰脚处,几抹长丝缠绵延续着末路浅径,似乎在未见之处,依旧连着另一重山;有几根眉须的长度实在离谱,或扬起,或垂落,像远山上舞荡的枝条,过于突出,又很具气势。
他的下唇比上唇厚出许多,面无表情时,会显得很深沉肃穆;胡须环绕着唇周,也是齐顺有序,下巴上的山羊胡不算长,约莫三寸左右,在收拢的末端微微翘起,但见他时不时捻抚的手指,也晓得那微翘是如何来的了。
须眉从没表明自己的身份,连个表字代称都未同寅初提过,只言自己是个樵夫渔客,任寅初唤他老先生…隐瞒身份的意图是半点不掩饰。
即便后来,他能看得出寅初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仍旧对此只字不提,拉着对方讲那彼此心知肚明的指代故事。
须眉觉得这很公平,毕竟他也从没点破过寅初的身份,比如对方口中的师父是那位隐世宗师无面道人,而寅初则是水竹堂深受追捧的玄道夫子。
……
且说二人初次相遇在这湖边时,须眉先一步占了寅初常驻的垂钓圣地,而寅初对这位忽然出现的陌生垂钓者毫无印象,却也没多想,径自走向一旁,在与其隔了两三棵绿柳的荫地处垂竿落座。
渔翁落竿后,大都不喜被扰,寅初自然不会上前凑没趣,他轻手轻脚地动作着,静守在自己这方水域。不远处的湖面不时激起波澜涟漪,伴随着提杆收获的感叹,和鱼儿被送入篓中的叮咚声。
是个垂钓高手呢——寅初这般想着,依旧安静地目视前方。
直待一道视线投射在自己这处,逡巡了半晌未有离去之意,寅初手臂微顿,适时地转头,迎向目光的源头,见那渔翁侧身抬首,透过宽大的斗笠打量着自己,见他回头相望,抬手移了移斗笠,却只露了灰白长须。
寅初将这举动看作‘并不愿交流’,也就没言语,只是不失敬意地颔首施礼,算是萍水相逢的问候了。
他以为两人的交集止步于此时,却不知片刻后,阿翁竟撂下自己的鱼竿,踱步至自己跟前,步伐甚是稳健。
寅初不明其意,但依旧置竿起身,拱手礼拜,“老先生有礼。”
“哦呀。”阿翁含糊应着,单手虚扶,示意他免礼,这才将斗笠移向后颈,露出面容,却是位精神矍铄的须眉老者,长衫素简,亦掩不住儒雅气度。
他过来,是因在一旁许久也未见寅初有收获,原以为年轻人初习垂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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