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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端坐在一张黄檀雕花长案之后,长案上的灯火摇曳,他的身影一半映照在朦胧之中,一半隐匿在周遭的暗影里。明暗交错时,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抹轮廓侧影被投射在一旁的屏风上,随着灯火的跳动而惚恍不定,让人难以捉摸那瞬息间的神色变换。
然而萧云州不必琢磨也很清楚那张镶了假面的脸上此刻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且他更清楚,那假面之下、肺腑之中藏的是个什么路数。
三皇子借着幽暗影绰谛视着那风流玉面上的决然之色,半晌后,微垂的长目渐渐弯曲,忽而笑了,“云州心意已决?”
声似深潭静水,幽冷神秘,语气却依然温和,二者混在一起,说不上来的古怪。
萧云州端坐着,脊背僵直不屈。
“殿下安排臣来辅佐定重山并借机拉拢对方,臣未曾推拒;殿下命臣将雁云城大小事宜尽数汇报,臣亦知无不言……因为臣知晓,殿下之才能,万胜于太子,若继承大统,想必于大凉而言是幸事,臣愿为明君筹谋,替仁主分忧,所以殿下想借重山军之势本无可厚非……臣曾同殿下说过,定重山为人,刚正不阿,结党投诚之事他决计不会做,然只要是于民有益,他并不是愚忠嫡庶长幼之人……”坚挺的下颌在臼齿的咬合下绷紧,本就优异的轮廓愈发清晰,而那对凤眸棕瞳在这方晦暝中显得异常明亮,“君明则臣直,所以殿下本不必忌惮他,更无需…”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半分,似乎并非怕隔墙有耳,而是在隐忍着怒意暗火,“还请殿下三思。”
他竟然……想出那般丧心病狂的主意,即便是最初的自己也断然不会应下,更何况是今时今日?
事实上,萧云州来边疆赴任原就是三皇子的暗箱操作。
之前便有提及,三皇子一直与太子争储,虽拥趸众多,兼具才能,却依旧改不了非嫡非长的事实。因而他一直想拉拢拥有军权的定重山,无奈定大将军性子十分耿介,从不拉帮结派,也丝毫不关心夺嫡之争,于是三皇子便让萧云州主动去与定重山交好,想办法拉拢定重山。
萧云州是独子,也将是萧氏唯一的家主,他知道父亲萧丞相已经选择投靠三皇子,其实从他妥协迎娶湘玉公主的那天,他就知道,萧氏已经选择了三皇子这一派。
他与定重山一见如故,性情相投。虽说他是带着目的与其结交,然久而久之,他早已将定重山视为嫡亲兄长,真情义毫不掺假,只是碍于三皇子的命令,他每每行事,都似千钧负重,不得解脱。
……
萧云州还在思索如何让对方打消念头,却听长案后传来漫不经心地叹息。
“本王也只是随口说笑罢了,云州既如此笃信定将军,那本王必是要向着自家妹婿的,”唇齿间吐露的亲善和睦,但不知藏了何种深意,阴柔中透着股子锐意威压,“况且,本王如今可担着监军名号,倘若出了差池,亦难逃干系,云州可也是这般想的?呵呵——”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云州相信殿下定会思虑周全……”
真真假假,一番遮掩糊弄。
萧云州自然不信,他垂下眼帘,将内里的犹疑藏起来,依着三皇子的意思,只当是浑话漫谈一场。
……
萧云州前脚离开,太常便自暗处缓缓现身。
“殿下就这么放手?”
三皇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被漠北晚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珠帘门幔,沉吟许久,悠悠道:“自然不会,此事应与不应,可由不得他。”
太常提议:“不听话的棋子,殿下不宜再留。”
三皇子转着红玉扳指,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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