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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七、席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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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来秀儿示弱,宋晗儿却已经哭累了。她貌似极度哀伤的捂住自己的脸,其实只是被迫遮住了再也流不出眼泪的假哭以免穿帮,特意抑着的哭音更显娇弱,“姐姐,晗儿已不求再多了,只想今生有缘伴在几位哥哥身边,不求名分呜呜晗儿知道自己这样太过不知羞,可若是这样姐姐还要无视晗儿的一片真心,晗儿晗儿怕是再也无法苟活于世了”

哭音未曾落下,宋晗儿已经哭哭啼啼的掩面跑出了敞厅,秀儿听见孙氏一连几声焦急的召唤着‘小姐、小姐’,她们的声音不知消失在了何处,留下秀儿站在屋中周身隐隐透寒。这个女孩是有备而来,才不过一天,就快要把她好不容易积攒到一起的温暖全部挥散。

她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余家叁兄弟先负在前,她仍一心钟情,愿以身相许。秀儿吐出心口溢出的冷气,握住双手坐到厅中贵妃榻上。

好冷秋末时节竟是这样短暂的,冬天快来了。

秀儿不想用些不好的词汇来形容宋晗儿,可她实在太厉害了,若不达目的,她那样的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受些委屈也就罢了,真要被宋晗儿闹犟起来弄得家宅不宁全让人看了热闹她禁不住叹气,想起家里的叁个男人,他们除了之前疫病时不分昼夜的在村中忙来跑去,等疫情消了,他们就全部待在了家中,从不掺和村中其他的乱事之中。

前院厨娘瑛姐不算忙时还跟她说了不少村中琐事,可他的几个夫君跟她讲的全是些闲闻野趣,那些个闹心添烦的他们从来不讲。她有时听了瑛姐说过便随口问他们,他们倒也不藏不掖,坦然说,谁家过日子都无法保证永远安生不起口角,可日子终是过自己的,别人家的事听听也就算了,咱们听过记着了,在自己家里就避免犯起这样那样的磕绊,日子和美是一天,乌七八糟也是一天,那为何不和和美美的过?

他们心里所想,她是懂的。可也因为懂,宋晗儿的出现就更让她忌惮。

宋晗儿冲出大门与孙采英一起并未走远,她们就躲在院中暗处,四只眼睛紧紧盯着正房大门。

“那常氏真是稳得住,晗儿小姐也不要着急,总有她坐不住的时候。”孙采英压着嗓子半嫉半讽道。

“哼,我急什么?现在是她在担心男人被我抢走,又不是我在担心她来抢我的男人。”宋晗儿冷冷一笑,随即又难掩愉悦道,“嬷嬷没看见她刚才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看着都要站不住了,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根本配不上几位哥哥,只要我们再想些办法,就算她不闹,也该学会老老实实的缩在角落不要挡我的路了。”

“小姐不打算从几位公子那里着手了?”孙采英一直守在宋晗儿身边,偶尔跑到前院去偷偷望风那目光也忍不住黏在余家几个男人身上撇不开,她似也突然明白了宋晗儿对他们几人钟情的理由,余家这叁兄弟越是看着越是能发现其身自带的从容气度,真的不似一般人。

“为什么不?”宋晗儿笑得明艳动人,脸上哭出的泪痕已让她重新用脂粉妆点完美,“就算几位哥哥现在还对我不冷不热,只要我用心,还怕他们不注意到我吗?她常氏能做到的,我宋晗儿又怎可能做不到。”

“小姐可是已经有了主意?”孙采英也一并精神起来,毕竟宋晗儿成败与否也关系着她未来的变数。

宋晗儿灿然一笑,示意孙采英附耳过来,“嬷嬷,你只需这般这般”

孙采英听着听着脸上也是露出满是算计得逞的笑意,她点头应是,又在宋晗儿估算不太周全的地方补充了些细节。两个人头脑凑到一块儿,边瞄着正房方向边合计着把这一家子全打进了自己的小算盘里。

余祥的药房在前院属于视野极佳的方位,尤其现在枯叶凋零,只要他从窗口外望,前院种种都尽收他的眼底。他几次看见那孙氏鬼祟的躲在脚落朝医馆方向张望,担心秀儿在后院受人欺负,手上刚得了空就嘱咐了学徒一声,简单清了下桌面就打算回后院。好巧不巧的,就又看见那一对主仆躲在院中僻静处交头接耳的不知在嘀咕什么。他收住脚,望了一眼后院,脚步一转就去找他大哥跟二哥了。

今日病患很少,余福跟余庆正在医馆里坐着说话,看见余祥过来,余福就手也给他倒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余祥见没有外人,连开场白都不说了直接冲他二哥道,“二哥你赶紧把那对主仆遣走,我在药房就看着那孙氏像贼一样藏在暗处窥视咱们,也不知姐姐在后院是不是又受了委屈。”

余福看了一眼余庆,抿口清茶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们不会走的。”

“她们还没达成此行的目的自然是不肯走。”余庆坐在椅中,抬眼看了看余祥,“你也别太急躁,越急反而越看不清,而且,她们本也坚持不了多久,不用我们做什么她们就要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

“宋靖然在外欠了赌债举家躲债去了,宋晗儿只带了个乳母留下还特意找来咱们家用脚趾头猜也知道她打了什么目的。”余福冷淡道,“我本不欲淌这趟混水,明知她们图谋不轨,偏你出言将人留下,现在也只能等她们出招咱们接着了。”

余庆挑眉,脸上一贯的让人看不透有什么打算,“她们要是不找来我管他们想死在什么地方?但既然找来了,我就看看他们想怎么作死,一个一个送上门,我为何要放过?大哥能放下,我放不下。”

“我放下不是因为我忘了,而是觉得为那样的人费心费力不值得,更何况找来的是个小丫头跟老妇,你还真能对她们下手了不成?”余福思前想后也是不知该拿那两个想往刀口上撞的人怎么办,她们消停不惹事还好,真惹了,他能看着自己弟弟发疯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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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好戏开锣

“二哥是想看她们欺负到姐姐身上吗?真要伤着——”

“她们敢?!”余祥话还没说完就被余庆冷声打断,随即又觉自己声音太狠,静默着缓了缓才继续道,“秀儿也该被人调调性子了,一味的隐忍软弱只会吃亏受气,咱们年后搬去县城,那里靠进谁家不用我说吧,少不得平日走动。在村子里我们只有四人怎么都好,搬去那边还要填些仆役,作为家中主母,她还能一直躲在院子里什么都不管吗?”

“这点上我是赞成的,”余福放下手中茶杯,“只是这两个明摆着来家里搅事的人选唉,我才刚教会秀儿结算营收支出,你倒是先想起磨她的心性,真磨急了她你自己哄去,我跟叁弟可不给你担着。”

“一举两得何乐不为?”余庆想着秀儿那兔子般的性格真露齿咬起人的画面,脖颈处微微一痒。昨夜被她咬出的齿痕还在上头,他也不是一点儿都不想试试,首先他就不会哄人,再者,秀儿当真跟他闹起脾气他想想只觉痒,心口痒,阳根更痒。

“行,两个哥哥都门儿清,就我什么都不知道跟个傻子似的。”余祥闷声嘀咕,他一直被家里两个哥哥护的好,可现在家里多了个娘子,他身为夫君之一还要继续受两个哥哥保护就显得他格外不顶事了,可他又习惯了不去拧着两个亲哥,纵使肚子里一堆花花肠子也被他们挡着想使也使不出来。

“怎么就像傻子了?”余福伸脚踢他小腿,“家里的事儿就算我跟你二哥不说你不也了解的清清楚楚吗?是你自己愿意在秀儿跟前装幼稚装无辜,怎么?装的自己都信了?行了,你想干嘛干嘛去,在我跟你二哥跟前装可怜也没有糖给你吃。”

余祥顿时茅塞顿开,他还真是跟秀儿一起时间长了,不知不觉的都快忘了他这个被两个兄长‘保护’的叁公子也是从来没有吃亏的习惯。

余家叁兄弟这边散了,又陆陆续续接诊了几个病患便再次闲了下来。余祥跑去后院看了看秀儿,此时的宋晗儿跟孙氏躲开了他的眼皮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余祥跟秀儿俩人边在院中采摘药草种子边悄声说话,秀儿因这是在院中,也不愿在背后议论人是非便藏下了不少宋晗儿说的话。余祥最擅长察言观色,哪里猜不到她家姐姐就是不想给他们填事,所以也没再细问。

余福知道余祥会把秀儿照顾的很好就压下了想回后院看她的想法,他也实在是懒得看那对主仆,让人明眼就能看出的精明算计,蠢得都快要不知道该怎么吃食了。

当孙采英跟宋晗儿一前一后悄没声的钻进前院树丛时就被余福看见了,他略显烦躁的皱了皱眉,一看旁边余庆一心扑在医书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更烦了。要说这事儿也是他招来的,怎么一家四口就他老神在在的像没事人一样?余福轻咳几声,好容易引起书痴弟弟的注意,递了个眼色给他,示意做戏的人已经搭好台子就是等余二公子就位了。

余庆先是茫然的眨眨眼,好一会儿才从书里把注意力抽出进而分析出他大哥紧皮夹眼的意欲为何。他放下书朝院中的绿丛中静看了一会儿,才在他大哥不耐烦的‘赶紧滚’的抬下巴催促下起身走出大门。

孙采英正扒着树杈观望医馆方向,就见余庆撩起衣摆从医馆大门里走出,见他抬眼望着药房方向,看上去是有事正要去那边。

“小姐,别伤心了”孙采英脱口出声,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路过的余庆听的真切。

宋晗儿得了暗示,坐在假山旁的石凳上抖着肩膀细细弱弱的抽泣起来,丝帕点在脸颊,委屈至极的道,“呜嬷嬷容我容我再忍下实在是,晗儿实在是太委屈了呜”

“我可怜的小姐呦,”孙采英跪在她跟前抚住她的腿,仰着头满脸的心疼,“你便是哭的再伤心这里也没人会为小姐做主啊,唉快别哭了,嬷嬷看着心疼。”

“我呜怪我不知羞耻,竟跟姐姐说了那番话惹她不快,”宋晗儿轻拭眼泪,抬起一双哭过后更显无辜的眸子看向孙氏,“嬷嬷万不能说出去给人听见我,我哭出委屈便好了嬷嬷晗儿是不是真的惹人厌烦?”

“怎会。”孙采英顺势道,“我们晗儿小姐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哪里惹人厌烦了?就连受了委屈也只会躲在背人的地方才敢哭,谁家的敢说比小姐还懂事?”

‘嚓’的一声脚踩落叶的声音,宋晗儿肩膀一抖慌忙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孙采英也适时转身喝到,“谁?谁在那里偷听?”

声落,孙采英赶紧站起将宋晗儿护在身后,宋晗儿只来得及看清来人的一片飘动的衣摆就被眼前的孙氏挡了个严实,让她想向来人展示羸弱梨花的娇弱模样都无从施展,心中顿时恼急,她推了一把孙采英的屁股赶紧假装被撞。

“哎呦嬷嬷”宋晗儿娇声扑落在地,丝帕飘起,她斜躺在地上抬起一双惊魂未定的媚眸看清了来人,孱弱的菱唇轻颤着,满腹委屈写在脸上,“呜庆、庆哥哥”

孙采英看了眼余庆来不及行礼就急慌慌的转身去搀扶宋晗儿,“小姐,小姐可摔着了?”

“这是怎么了?”余庆停住脚步没再靠前,适时的疏离与冷淡,“刚才是你在哭。”

宋晗儿看着余庆心跳的好似鼓擂,也不知为何就是从他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关怀与体贴,她多想扑进他怀里被他哄着安慰,可戏已开场就必须完美的演下去,她不能贪图一时的美好而不顾将来。

“没、没有”她在被孙采英扶起后欲盖弥彰的牵着衣袖轻拭眼角,带着刚哭过的喏音辩解道,“晗儿没有哭呀,定是庆哥哥听错了,晗儿才没有没有哭”

微红的眼眶里又噙满了泪,可宋晗儿硬是咬着唇将其忍了回去,她半藏在孙采英身后,貌似闪躲实则就怕对面的男人不继续追问一样继续道,“庆哥哥何时来的?可可听了什么话吗?晗儿晗儿挺好的,也没有人欺负晗儿,是晗儿自己不好”

“小姐你何苦为人藏掖?你在家时,哪里受过这——”孙采英摆出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样,直到宋晗儿扯着她的衣袖,她才在她家小姐的‘委曲求全’下闭上了嘴巴——

二一三、戏中戏

余庆很想抬腿就走,因为无论是谁,只要是他的欲望被人看透,哪怕他演出花儿来也躲不开其最终的目的与真相。她们声泪俱下,故意话说半句让别人猜,归根结底不过是想他顺着她们编排的剧本给她们增添助力,余庆突然有那么一点儿后悔,后悔当初脑子一热怎么就把这么两个蠢货留下了,以她们俩目前展示的小聪明,能有机会让他痛快的收拾一顿吗?

宋晗儿小小心的偷瞄余庆,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越看不透她心里越是焦急。他到底懂没懂她想表达的意思?没懂的话为何不继续追问,懂了的话,他是不是该对她的可怜表现出一点儿关心?可他为什么就只站着却什么都不做?

“宋表妹要是真从谁那里受了委屈直说便是,若没有,前院人来人往,还是跟嬷嬷回去后院待着吧。”余庆想着,与其任由她们拖长时间不如速战速决,要是再继续盯着这两个人看,他担心自己会把‘厌恶’两字写在脸上,更把持不好想要用银针将她们封喉的冲动。

“嬷嬷”宋晗儿扯扯孙采英衣袖,边用小手将脸上泪痕拭干边小声商量一般,惹人生怜的娇媚脸蛋微微透红,“晗儿有话想跟庆哥哥说。”

孙采英担心的看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高大冷峻的余庆,然后朝俩人欠了欠身,临退下前仍担忧不已的跟宋晗儿叮咛道,“嬷嬷就在一旁候着,小姐有事喊一声即可。”

宋晗儿乖巧的答应一声,等孙氏走远隐到了暗处,才小声的又唤了一声‘庆哥哥’。

“宋表妹要说何事?”余庆简介问道。

他站在原地巍然不动,宋晗儿含羞带怯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后悄移莲步走到他跟前,巧柔朝他行了个万福,“昨日得庆哥哥好心收留,晗儿还未曾正式谢过,还请庆哥哥不要怪晗儿不懂礼数。”

“宋表妹客气。”

“庆哥哥叫我晗儿就好,家里人都是这样唤的。”在余庆平淡清冷的语调下,宋晗儿的声音更加娇媚动听了,“刚才晗儿失态,也请庆哥哥不要见怪。其实其实晗儿并没受什么委屈,是晗儿说了不该说的话,姐姐也是为了晗儿好”

“姐姐?常氏,她跟你说了什么?”余庆不得不让自己顺着她的思路继续追问下去,毕竟独角戏难唱,她们俩夹着尾巴跑了不打紧,他在另两个兄弟还有媳妇面前就真是错的离谱了。

“没、没什么,庆哥哥不要问了”宋晗儿捧住突然爆红的小脸,一双明亮的媚眸在指尖下半遮欲语还羞,“是晗儿不懂事真的”

这意思是非要让他好奇‘她说了什么’是吧。余庆第二次后悔,他现在真应该在医馆看书,而不是在院子里看她表演这蠢到极点的戏码。

后院院子里,秀儿正将采收的种子摊在阳光下晒除水分,余祥陪了她一会儿就回去药房制药去了。

孙采英在后院大略转了一圈,发现确实只剩秀儿一人,立刻恶意入眼。她看秀儿站在竹筛前晒种子晒的认真,悄声靠进,然后对准竹筛脚下故作踉跄。

“哎呦——”

随着一声惊呼,装着药草种子的竹筛应声翻扣在地,事发突然,秀儿被吓得一愣,等反应过来本能去施救时已经晚了,那种子一粒粒还不如芝麻大,全洒在了地上,零零散散的一大片。

秀儿看着满地的种子,又看见扶着晒架没有摔倒的孙采英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孙采英奸计得逞立即换上一副过意不去的嘴脸,“真是对不住,我这脚下一滑只顾着乱抓东西稳住自己了,这这种子撒了一地不要紧吧?”

“不要紧,人没事就好。”秀儿看孙采英站稳后并无其他症状,就弯腰把竹筛捡起放到架子上,至于种子,得先用扫帚全收集起来再用簸箕将土跟种子分离,也不算难事。

哼,不就是愿意干活讨巧吗,那就躲干点儿。孙采英在秀儿低头收拾种子的时候狠狠刮了一眼,“大娘子干活儿真是一把好手,只是几位公子怎么就舍得让大娘子日日做这些洗衣做饭的粗活呢,我们家晗儿小姐可做不来,人啊,是富贵还是低贱真是看命。”

秀儿将落地的种子全数收起,耳听着孙采英刻薄话刺得她心脏沉坠后脑轰鸣。她不善争辩,可今日宋晗儿在前,孙采英在后,她们从不曾见过,更无冤无仇,单单因为她嫁进余家就好像她夺了她们的家财地产一样,人再是不讲道理,也不该在别人家里彰显主权吧。

“嬷嬷此言差了,富贵低贱只是出身,那不是命。过好了自己的日子,低贱也是富贵,过不好日子,富贵与低贱又有何异?”秀儿站直了身板看向孙采英,“我没读过几页书,倒是几位夫君教会我,凡事自己动手好过手心朝上问别人要,因为别人一旦不想给了,手心朝上的日子不会舒坦富贵到哪里去。”

孙采英没想到之前还闷不吭声的秀儿一开口说起话来是如此的噎人,她瞪着一双倒叁角眼盯着秀儿,心道这村妇真是深藏不露,之前的和善与软弱果然都是装出来给人看的。这样一确定,她更加看秀儿不顺眼了,一想到秀儿竟凭借伪装将余家几位公子玩弄股掌之中,更哄得他们交人交心,孙采英就恨不得当着余家叁个男人的面将秀儿的面具撕碎。

“还是大娘子有见地懂事理,”孙采英脸上挂着耻笑道,“不像我娘家弟媳,一个出自乡野的村妇,进了我家大门跟着家弟学了几个字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处处想着拔尖儿。不过是以为攀上了高枝儿变凤凰了而已,被家弟狠狠揍了两顿,现在老实的不得了,家鸡就是家鸡,就该抱窝生蛋,想那么些个其他的有什么用。”

秀儿本不打算再搭理孙采英,可她刚才那番话又勾起了她以前的回忆,那些忘不掉的记忆即使到了现在也会在偶尔梦回的时候让她再陷进绝望里。

“呦,大娘子可别往心里去,我这不是在说你,是在说我家弟媳呢。”孙采英看秀儿面无表情,心想她还挺能忍,心中恶意更加膨胀,“那粗妇别的不成,就干活利索,也是,她要是没点儿长处,怎么可能嫁进我家。对了,她也是跟大娘子一样,是个二嫁寡妇,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这般寡廉耻的女人竟还好意思活着我要是族长早将她沉河了。”——

今天再加一章,为了让大大们看的爽一点~~~~~~

爱你们呦~~~~~

二一四、乐极生悲(多一章,看会爽~~~)

秀儿看着孙采英翻飞的嘴皮子唾沫横飞,已经养成喜洁习惯的她又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俩人间的距离。

孙采英以为秀儿怕了,情绪越发高涨,“呸!脏了我的嘴。大娘子若见了她可得绕着走,免沾了晦气。人那,贵在有自知之明,可别以为自己成日里干的破事儿无人知晓”

听着眼前妇人大气都不喘一下的谩骂,秀儿一直强撑平稳的心情急速骤降。没有哪个正常人能在无端被人指桑骂槐时还心胸宽广继续保持平静,更何况她比普通人还多了些曾经不好的遭遇。

“孙嬷嬷,这里是余家。”秀儿端起姿态,冷冷出声打断对方撒野般的下作言词,“你家弟媳再是不好也该是回自己家关起门好生教导,你在别人家里论他人是非不觉不该吗?你刚说过的话我全当没有听过,你家小姐那么知书达理,嬷嬷别为些不相干的事在人后抹黑了她贤良的名声。”

“你——”孙采英刚想继续呛声发作,一想之前与宋晗儿商议的大计立刻扭曲着一张极度不甘的脸挤出叁分假笑,“大娘子说的极是,嬷嬷是一时想起那假披凤羽的草鸡气不过了才顺嘴说了几句,竟惹得大娘子急了,嬷嬷在这里给大娘子赔个不是,还请大娘子宽仁。”

秀儿看她那前倨后恭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先前对她们的客气不如喂狗,狗得了好还知道对人摇摇尾巴,她们算什么?进了别人家里就想搅事。她是不善言辞也不愿与人争辩,更不想与人交恶,可现在已经被人欺负到头上,她是可以忍忍过去,可想到她们要是再蹬鼻子上脸借着她的退让继续欺压到家里几个男人头上,她就半步都不可能后退。

“劳嬷嬷给你家小姐带个话,前院人多事杂,后院又是叁位夫君与我的居住之所,我家好心收留她供吃供喝,还请她与嬷嬷两人若非要事不要随意出门走动,知书达理的高门贵女更要懂得避嫌才是。”秀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孙采英,一段话说的清清楚楚,挑明了立场也竖起了当家主母的威严。

余福在医馆枯坐一会儿心里总还是惦记秀儿,再加上宋氏与孙氏全在前院,他便想着去后院看看她,结果不想竟碰上了这样一出全权出乎他预料的好戏。

他站在拐角处并未躲藏,秀儿正憋着一股气全力压制对面孙氏的气焰,眼眸不经意抬起,就看见了拐角处正望着她笑得十分灿目的余福。

秀儿的气立刻就散了。余福朝她做出‘嘘’的噤声手势,然后那笑脸继续扩大,直至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美成两弯月牙。

孙采英气急攻心,她就没想过常秀娟敢这么硬气的对她发号施令。她跟宋晗儿投奔过来之前早就打探好了,她常氏是个什么性子,曾遭遇了什么,甚至她以二两银子再嫁这事她们也辗转获悉,她凭什么敢?

秀儿看着余福笑得一脸高兴,突然有种某名的害羞,就像她做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又被他夸赞了一样。

不过是嫁了富贵人家就觉得自己是镶了金边吗?孙采英低着头,愤恨上抬的视线直勾勾落在秀儿脸上,心中恶念一转,夹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大娘子这话恕孙氏无法遵从,我家晗儿小姐是庆二公子出言留下的,他们俩人正在前院说话,大娘子何不去问过二公子,再另作打算?”

说话?秀儿看孙采英,看她难掩得意,挑衅十足的昂起头。

“大娘子不敢吗?还是觉得孙嬷嬷我好欺?”孙采英扭身走了两步,见秀儿没有跟上更加有恃无恐脸带耻笑道,“大娘子刚才好生厉害,我当是要遵从的,可若二公子与大娘子言语相悖,我又该听谁的?”

秀儿抬眸望了一眼余福的方向,见他点了点头,她收回视线轻吐了心中一口闷气,抬脚跟上了孙采英的脚步。

孙采英个子矮,又因为所站的位置根本看不到站在拐角处的余福,所以即使看见秀儿往那个方向张望也觉得她是胆怯没底想找人撑腰却遍寻不到而未作他想。

秀儿跟在孙采英身后穿过花门直走,再拐入前院正房前的游廊。突然,孙采英停住了前行的脚步,双眼看向院中一处方向,随后不等秀儿出声已经脸带得意转过头来。秀儿见她停住,也随即站定顺着她刚才看去的方向望去。

在被绿丛围绕点缀的假山前站着一对相望的男女,女孩娇媚可人,仰着头小手掩唇笑得无比灵动,而站着的高大的男子俊逸非凡,低头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方丝帕递给她,那丝帕是粉白颜色,一看就是女孩的东西。只这样远远望去,仿佛冷天突然乍暖,徐徐清风轻拂心头让人禁不住强自平心静气,唯恐扰了这一幕的清静。

真是好看。秀儿将视线落在宋晗儿的脸上,娇小灵媚的少女如此明艳动人,些微遮住菱唇的纤巧手指翘起兰花,更将她灿烂堪比骄阳的笑脸衬得美艳绝伦,黑曜石一般的灵眸璀璨闪烁。

如此美好的画面引人驻足,落叶与秋败的颓色都在这一刻散放起无数光点,时间似乎都齐齐静止,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任谁见了都不得不叹一声,好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秀儿看向余庆,从他面无表情的的脸看到眉眼,然后,她舒出了一口屏在心口的浊气。

哼。孙采英得意洋洋的瞄着秀儿的脸,又听她深深叹气,就觉得秀儿是只敢定定的看着院中两人不敢出声不敢靠近,料定她是怕了,孙采英心中恼怒顷刻散了一半。可只这样还不够,她还要看她更加崩溃悲惨的模样,看她还敢不敢再与自己呛声?之前还敢给她脸色看,哼哼,这村妇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大娘子这是怎么了?我家小姐跟庆二公子就在前头,大娘子只站在这里可怎么成,不是还有话要跟他们说吗?快过去吧。”孙采英嘴角带笑,志得意满的扭身就要带着‘怯场’的秀儿去找人。没成想她心中太过得意,扭腰走路眼望半空导致脚踩楼梯时踩空一阶,臃肿的身体猛地俯冲下去,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引起多人注意的大声唉叫——

感谢大大小可爱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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