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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那人收伞的声音，方崇文只能苦笑，满怀心事却又轻飘地游荡在路上。

“好好休息，不要着凉。”

回到宅邸后，沈莫径直走向了另一个房间。正准备开门时，方崇文从背后叫住了他。

“沈先生，我们谈谈吧。”

沈莫的动作一滞，低头看着那滴滑落的水珠，很快不见了痕迹。他注意到了心底的躲闪和抗拒，涩然道：“明天……”

“还是今天吧。”

方崇文靠近他，盯着沈莫的背影沉默了一瞬，“你的头，刚刚又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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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药的时间，他们的视线几乎没有碰到过。气氛难得的平静，因为睡了太多，方崇文反而没有什么困意。他发觉敛去锋芒的沈莫比他还呆，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如同雕塑，那张脸上也再也没露出过浅浅的笑来。

本来就很难得，这下是真的完全看不到了。

“沈先生，还是和我解除关系吧。”

方崇文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我可能会做出不利于沈家的事来噢。”

沈莫放在膝上的手动了动，方崇文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似乎看得到他的目光，迟迟没有动作。

“对不起。”

“沈先生，我发现你总是在道歉。”

他从未怪过沈莫什么，大部分时间里，他是很快乐的。除了被迫推开，不做回应，他说的那句“我们会互相照顾”，即使只是情急之下的言语，恐怕，那也是真心吧。

“结婚第一天，你向我道歉；做了想做的事，你也要道歉；哪怕是我不回答你的问题，还是你在道歉。沈先生，你做错了什么呢？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方崇文的声音也哑得很，他颤抖着点开个人系统，解除婚姻协议的界面弹跳出来，只要双方面对面录入指纹和互相保证，确认一遍，他们的交集就可以到此为止。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后果也是我来承担。现在我……心里很乱，而且一无所有，我不能够保证日后会怎样。但是新法规定了吧，如果一方威胁……”

沈莫走上前来，隔着一道屏幕直视他的脸庞。他曾经说过，最后全凭方崇文的意愿，但真正到了这一刻，他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个勇气面对。

“方，这是最后了吗？”

像被他的眼神灼烫，方崇文轻轻地别过头去。半晌，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很抱歉，自己为你带来的一切。”

沈莫抬手，放在弹窗叉形标志上，暂时关闭了方崇文那边的界面。随后，他打开自己的个人系统，从自毁通道进去，输入一串长长的代码之后，漫天的数据开始飞速在屏幕上闪动。不到半分钟，一个红色的三角标志出现在二人中间，赫然写着：

『自毁程序加载完毕，感谢您的使用』

“沈……你做什么！”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

方崇文不知道是什么感情在自己体内翻涌，一方面他觉得荒唐，另一方面，似乎有什么在和他的意愿背道而驰，响起了诸如“不愿意”“不想要”的警报。

“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没有怀疑过你，沈莫，我知道你可能……你把丈夫的职责履行得很好，但我不行，你要是真的难受，我们以后还继续联系不就可以了吗？”

“做什么呢？做朋友吗？”

自毁完毕的屏幕已经完全消失，沈莫走过来，握住方崇文的手腕，难以掩饰失落和不甘。

这很奇怪，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耐不住性子的人。

“方崇文，你觉得，我只是在履行丈夫的职责吗？一直以来，你是陪着我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强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