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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竹仍然记得,文哲求婚的那一天。
严格来说那不是求婚,只是文哲问他,你愿意吗,你愿意的话文家会给你回报。
辽竹不要回报,他干脆地在合同上签字。他清楚这只是合约,和爱情没有什么关联。可是当文哲拍了拍他的胳膊,说“以后就是夫妻了”时,辽竹感觉到了少许陌生的幸福。
那一天的阳光多好,是个签合同的好天气。灿烂的光线让文哲的笑容更加夺目,几乎带走了他所有的孤独。
离开浦舟的时候,辽竹把手机卡拿了出来,弄弯折后丢进了垃圾桶。
这是他每办完一单活就会做的,包括文哲和他离婚的那一天。那天他划清了和奴隶组织的界限,也不再和掮客们有往来。他不再有责任维护着文家,可他仍然在离婚后留了这么久。
他去看了一场戏,那巨大的招牌吸引了他这个偷渡客。
他坐在偌大的影厅里,简陋的舞台挂着散出腐朽味的帘幔。
文涵和友郡看到的奴隶是浦舟的演员,而在边界的小剧场里却由奴隶本色出演。
他们念着不连贯的台词,拙劣地哭泣和欢笑。舞台下也没什么人欣赏,不过是花几枚金币找一个有暖气的地方。
于是演到后来,估计也不记得词了,他们便不演了,几个奴隶聚合在一起,拉唱了一段奴隶的歌曲。那歌曲和贫民窟酒馆里的很像,走调的琴弦和着沙哑的嗓,音乐里好像都有酒味一样。
离开了剧院,辽竹往边界墙去。
真正的离开确实是悄寂的。离婚时候的泪水仍然让他拥抱和亲吻文哲,仍然让他们在刑架眺望荒蛮与文明,也仍然让他们坐在露台旁,幻想着复婚的场景。
可是在离开的时候辽竹却心如止水。
如果连说再见的情绪都没有,才是真正的告别。
他把自己的通行证给了墙边的看守,他则抬头看向刑架。
摩天轮一样的建筑安静地伫立着,底下是黑压压的奴隶市场。
或许是都收到了要拆墙的信息,看守们也非常懈怠。奴隶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或者打牌,甚至有一些和看守混在同张赌桌。
他们操着不同的语言,却骂着一样情绪的粗话。他们玩着北原棋和雾枭扑克,而沙岗笼也成了他们堆放杂物的仓库。
或许这就是拆墙之后的模样,不同民族的人确实是混在一起了。可是刑架还是刑架,奴隶市场还是奴隶市场。他们融合的是不同的人种,而非那一级一级的台阶。
正如他和文哲,他们跨越的不是肤色,而跨越不了的,也不可能随着拆墙就变为坦途。
看守说,你们真是,听得要拆墙了,要做生意的跑,要回家的跑,要移民的也跑了,你是如何,你也过那边做生意去,是不是。
辽竹收回了目光,笑了。他说是,过去做生意,“你们也都懂得要拆墙了。”
“哪能不懂,”看守还给辽竹证件,眯起眼睛看向荒蛮的外面,“之前都是人往里涌,这会都往外跑了。你们也放心,只身过去,不带着老婆孩子,回来就都不是你的了。”
“我离婚了。”辽竹回答。
看守扬眉,理解似的拍了一下辽竹的后背,淡淡地道了一句“我也是”,便打开了大门。
TBC
19: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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