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我与城北卡特公孰美?(1 / 2)
第773章 我与城北卡特公孰美?
《292票对287票,下院正式通过不信任动议,皮尔内阁宣布垮台,辉格党卷土重来》
保守党声称:辉格党与爱尔兰激进派的联合是政客间的结党营私,让国王陛下的一片好意都被当成了驴肝肺。
辉格党则表示:这是自由宪政的伟大胜利,罗伯特·皮尔曾试图走上国王铺好的红毯,可惜红毯的尽头是选票堆成的陷阱。
《皮尔政府消失得如此彻底,以致于将来史学家可能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过》
但即便如此,罗伯特·皮尔依然成为了保守党最长命的首相。不过,如果把托利党的历史也算进去,那他只能排进倒数第三。
《保守党哭了:皮尔的内阁死得比拿破仑的复辟还快》
罗伯特·皮尔仅用五个月时间就补齐了英国的短板,他向全世界证明了:毁掉稳定政府这件事,不仅仅只是法国人才有这方面的才干。
《保守党骑着威灵顿的功勋冲刺,结果跌进了宪政的壕沟》
法国人曾想埋葬自由,如今保守党却被自由埋葬了。
《威灵顿公爵疾呼:布吕歇尔在哪儿?》
十九年前他在滑铁卢等来了普鲁士的援军,十九年后却只等来一场不信任投票。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深绿色的桌布上,照亮了银制咖啡壶和瓷盘的细腻金边。
亚瑟·黑斯廷斯靠在餐桌前的椅背上,披着一件墨蓝滚边的晨袍,左手攥着一迭今早刚送来的报纸,右手的叉子则落在了盘子里的黄油煎蛋上。
看他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显然是被报纸的标题逗乐了。
「《我将为国家负责》,皮尔告别演说全文刊出……呵,又来这一套。」
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女仆贝姬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碟刚烤好的苏格兰燕麦饼乾和一壶热气腾腾的牛奶。
「爵士,我怕您只喝黑咖啡伤胃,就给您添了点牛奶。」她放下托盘,又偷偷看了一眼亚瑟的脸:「刚才外头的邮差说,今天的报纸卖的可好了,就和上次墨尔本子爵下台的时候一样。」
「是吗?」亚瑟笑着应道:「那你得庆幸议会不是由舰队街控制的,否则从今往后,咱们每个月起码得换上十多位首相。」
贝姬一边往桌上摆放银刀和蜂蜜罐,一边用手抹了抹围裙,抬头问道:「那爵士您……这次换届,会不会也受到什麽牵连呀?」
她语气里藏着一丝小心。因为自从去年亚瑟返回伦敦开始,报纸上隔三差五就会提起亚瑟的名字,不是出现在什麽皇家窃案里,就是被牵连进了外交部的什麽风波里。一会儿是金融城的投资者对亚瑟大加赞誉,一会儿是某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政府官员指责亚瑟办事业馀。
总而言之,她的这位雇主从来就不让人省心。
亚瑟正用餐巾擦手,听到这话,便懒洋洋地笑了一下。
「我?」他眨了眨眼:「贝姬,我又不是内阁大臣,也不是国王的私人秘书,甚至连中产阶级都算不上,政府换届这种大事,和我这种升斗小民又有什麽关系呢?」
贝姬只当亚瑟又在和她开玩笑,抛开其他不论,亚瑟说自己连中产阶级都算不上可就谦虚过头了。
毕竟在女仆读书会里面,能比她待遇更好的姑娘屈指可数,而且那几个还都是从事家政服务二十年以上的女管家。
如果帝国出版公司的董事会主席丶伦敦大学教务长亚瑟·黑斯廷斯爵士都不算中产阶级,那麽中产阶级里面还能是谁?难不成是弗朗西斯·巴林和莱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吗?
当然,倒也不怪贝姬这麽想,毕竟按照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恩师丶驻俄大使达拉莫伯爵的观点,年入四万镑才是中产阶级的门槛,以这个标准而论,亚瑟顶多算是约克郡的富裕农民。
贝姬嘴角动了动:「可您去年不是刚刚……」
亚瑟不等她说完,便知道她多半是在提外交部的事情:「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了,你要是实在想关心谁,那不如多关心关心迪斯雷利先生。他现在可是着急上火的很,外交部政务秘书的椅子还没坐多久,又得回下院当他的后座议员了。」
贝姬眨了眨眼,有些迷糊地看着亚瑟:「可那不是一样吗?政务秘书也好,后座议员也罢……听着都挺大的官衔呀。」
她说得很认真,语气里没有半点讽刺,纯粹就是出于乡下姑娘的朴素认知。
对于贝姬而言,不论是政务秘书还是后座议员,那不都是穿着体面,说话拿腔拿调丶进出都有马车接送的人吗?
按照乡下的俚语,那就是「上头人」,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亚瑟闻言轻笑了一声,他把报纸往桌上一扔,开口道:「听上去是差不多,都是穿长裤子,都是要被记者追着跑的。但真要细究起来,那可差得远了。」
他一边提起奶壶往咖啡杯里加奶,一边用贝姬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政务秘书嘛,是给大臣们写信丶跑腿丶出席会议的时候坐在旁边点头的那种人。虽然不常在报纸上露脸,但最起码也是出入白厅的熟面孔,能从红布告示牌那边的门口进出,不会被门卫拦下。」
他顿了顿,感觉这样好像也不容易理解,于是又换了个比喻:「这就好比厨房里,大厨身边那个负责切菜丶打下手的,他虽然不是主角,可要是切错了洋葱,也能让整个宴席的味道变得古怪。」
贝姬听懂了一半,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后座议员呢?」
亚瑟耸了耸肩:「后座议员嘛,就是坐在议会厅里后排的那些人。他们不掌权,也不发号施令,讲话也经常被人打断。就像你们家政协会里,那些被排在茶会名单最后的姑娘,通常轮到她们讲话时,茶都凉了,会场里的人也走了大半。」
贝姬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岂不是还不如厨房帮工?」
「在大部分情况下,确实不如。」亚瑟微微一笑,「特别是当这个后座议员还以为自己迟早有一天能当上首相的时候,那落差就更让人牙疼了。班杰明这几天嘴角都急的起泡了,别人问他,他还非说自己是喝茶烫的,这小子……」
亚瑟说到这里,只听楼上的木地板嘎吱一响,伴随着一阵含糊不清的哈欠声,一个披着紫色睡袍丶头发乱得像刚从猪窝里捞出来的家伙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不消多说,这正是借住在亚瑟家中的埃尔德。
虽然他的叔叔约翰·卡特少将在梅菲尔有房子,但埃尔德却依然不想搬回那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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