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我与城北卡特公孰美?(2 / 2)
毕竟他这段时间每天早出晚归,要是细致的向他叔叔丶叔母还有堂妹解释的话,那可是很麻烦的。
但是住在亚瑟这里,那可就大有不同了。
不仅有事没事可以拉着亚瑟丶大仲马丶狄更斯等人一起喝酒看戏,而且他还一便士都不用掏,每天除了玩闹以外,便是窝在家中看书备考。
亚瑟这一条龙服务下来,再加上他叔叔上下打点,埃尔德觉得自己今年夏天要是还过不了海军部的遴选,那简直是天理难容。
埃尔德揉着眼睛,看样子应该还没睡醒,他左手抱着一床半滑下来的羊毛毯,右脚则虚浮地踩在楼梯上。
「亚瑟,咱们今天是去莱斯特广场,还是去……呃……贝姬也在啊……」
「早餐刚好,卡特先生。」贝姬多少已经习惯了这位伦敦大学怪咖的行事风格:「今天烤了燕麦饼乾,还有您最爱吃的熏肉火腿三明治,刚做好不久,趁热吃。」
「你真是太贴心了,贝姬。」埃尔德下了楼梯,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躺:「真是个勤劳的姑娘,你敢想像吗?就在几天之前,我还睡在酸臭的船舱里,每天一睁眼首先看见的就是查尔斯的秃顶。」
他说着话,一边接过贝姬递来的盘子,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口饼乾,然后才注意到了那迭被亚瑟翻乱了的报纸:「怎麽,出什麽大事了?你这笑容怎麽带着一点落井下石的味道?」
「落井下石?怎麽会?」亚瑟喝了口牛奶咖啡:「皮尔爵士可是我的老上司,我表示哀悼都来不及呢。」
「老上司?」别人不知道亚瑟的那点事,但埃尔德可是门儿清:「别装了,你刚进苏格兰场的时候,一天恨不得骂皮尔八回。不过也是,每年就拿着三十来镑,他还要你们玩儿命,换了谁都得骂他傻逼。」
亚瑟把咖啡杯轻轻放下:「行了,你嘴上这麽说,好像自己腰杆子挺硬。可是前几天还不是老老实实穿了那身礼服,跟着贝格尔号的船员们去肯辛顿宫觐见公主殿下。怎麽样?你在那里,有没有被吓得结巴?」
「吓得结巴?」埃尔德撇撇嘴,嘴角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那倒没有,毕竟她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他说着,把三明治往嘴里一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补了一句:「但确实挺可爱的,和报纸上写的那种未来的强悍君主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亚瑟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们平时还挺关注公主殿下?」
「那当然。」埃尔德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含糊道:「这年头谁不关注王储长啥样?我还记得,我们的炮手,萨里郡的那小子,死撑着说她未来会嫁给一个德意志的亲王,结果被曼彻斯特的舵手揍得鼻青脸肿,他说公主心里肯定有个骑士模样的男人,懂法丶懂诗丶还懂得怎麽和人调情,毕竟小说上都是那麽写的。」
「拜托,埃尔德,你说话得谨慎一点。」亚瑟终于抬起眼,半认真半揶揄的开口道:「她才十六岁不到,还是个天天在玫瑰厅抄莎士比亚丶在花园里学地理的姑娘。船上的那些幻想,写进亚历山大的剧本正正好,但是放在肯辛顿宫,绝对是不可能的。」
「那你可就太小看姑娘们了。」埃尔德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顺手抄起桌上的牛奶灌了一口:「十六岁又怎麽了?她不是住在叙利亚的沙漠里,也不是处在寄宿女子学校里翻《圣经》的那种封闭环境。她是王储,她每天接触的都是英国未来的青年才俊。换了我在她的位置上,我都不敢保证自己不动心。这姑娘要是心里连点自己的算盘都没打,那她才真是不合格。」
亚瑟根本没把埃尔德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维多利亚想在肯辛顿体系里干出点出格的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只是端起咖啡杯,吹了吹表面轻飘的热气:「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已经看上谁了?」
埃尔德嘴角一挑,朝亚瑟卖起了关子:「没错,我还真知道是谁。」
这下子,他不止把亚瑟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就连厨房里的贝姬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王储爱上了你。」
埃尔德摆手道:「我可不觉得当王夫有什麽好的,花钱请我去,我都不去。」
「谁问你了?」亚瑟只当这小子又在发癔症:「或许我该把这件事告诉你叔叔,他多半会让你再跑一趟全球航行清醒清醒。」
「我又没说真的是我。」埃尔德瞪眼道:「我说的是埃尔芬斯通勋爵,那小子对公主相关的事情可是相当上心。」
「谁?」亚瑟一怔,他在肯辛顿宫也教了大半年的书了,但是对于埃尔芬斯通勋爵可没什麽印象。
亚瑟回忆了好一阵,才想起这人是谁:「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替国王陛下四处跑腿丶随叫随到的埃尔芬斯通吧?」
「没错,就是他。」埃尔德信誓旦旦的说道:「你不知道吧?那天我们刚从肯辛顿宫回来,出门便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幅画在门外候着,那幅画是给公主殿下画的素描,笔法虽说不算顶级,但那份心思,啧啧,别提多明显了。你知道画的是什麽吗?」
「画的是公主殿下?」
「画的是肯辛顿花园里的一只狗。」
亚瑟皱起眉头,忍不住笑道:「狗?你是说达什?公主确实很喜欢它。」
「不。」贝格尔号情圣井井有条的分析道:「狗只是侧影,站在花丛里,望向窗台。窗台上有一本翻开的书,一束刚剪下的玫瑰,还有……一个背影。」
「背影?」
「对,像极了殿下。最绝的是,他没画脸。」
亚瑟哑然失笑:「所以你就认定这幅画里藏着情愫了?」
「我当然不敢妄言人家的心思,但我可以说,那幅画送出去之后,殿下整整把它放在了她写字桌的前面,足足两天。那桌上本来只有你这位老师送的书和她姐姐从德意志寄来的盆景。」
亚瑟闻言顿感不妙:「埃尔德,恕我多嘴,你是怎麽知道公主殿下的书桌上放了什麽的?」
埃尔德一脸得意道:「这自然就要归功于鄙人的独特魅力了,我认识某位肯辛顿宫的侍女。」
亚瑟闻言顿时汗毛倒立,这简直是比维多利亚春心萌动更加骇人听闻的消息。
他为了攻破肯辛顿宫的防御,精心策划丶反覆推敲,费了一大把力气才终于破开一道口子。
然而,他的这些努力却还不如埃尔德的「独特魅力」?
Ridiculous!
↑返回顶部↑